仆役连忙膝行来,开始收拾竹书,文和茶。
袁基笑弯了睛。“被叔父识破了,袁基的确没有服毒。”
“女世我明天会找人去看看她。”袁隗随意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叔父,请留步片刻。”袁隗未走到门边,袁基声叫住他。
“是。”
“你今晚到这个地步,已经超我的期望,虽然我不信。”他说着,神示意侍卫叫人来收拾这个地方。侍卫上会意退去叫人了。
“这里有血……”
侍卫叫来的两个仆役来到帘外,受到屋里的氛围,两个人都跪来,低观鼻鼻观心,小心着气,呼困难。
“我不信你会服毒。你会想,如果我这里只有一瓶解药呢?如果我看不惯你为一个婴孩以试险,改天还能再叫人直接要了她的命……最重要的是,我了解你,你书读得好,知千金之,坐不垂堂。”
“你遇刺是半个月前的事。去慎县一路上山长远。你难是发现我和你爹在唐珍时就准备好一切,赵宗派来刺杀你的刺客都还在路上,你就已经用鸟儿传书给埋伏在赵宗边的死士,把他的人拿了回来。”
“真是乎意料。”袁隗的声音很轻。“医师们医术明,她吉人天相,我真是……很欣啊。”
不了小广,哪怕我找到犯人,问到他认罪,再剁了他脑袋以外的所有肢。”袁基脸红,夜衬得他的脸瑰异谲诡。“他应该是害怕幕后主使者会要他全家命。”
袁基不言,他们两人对视片刻,袁隗站起来,忽然,他仰天大笑。
袁隗想起袁基提到他剁了毒者的双手双脚,血肯定会飞溅来,他不以为然。“那就好好净。”
今晚如果袁基一分差错,还在喝的女世至少会死好几回,结果竟然是他背脊发冷,手脚酥。他才想起帘外的仆役。“呆在那里什么,快来收拾桌。”
袁隗短促笑一声。
“袁基还有一件喜讯要告诉叔父,是关于慎县的县令,赵宗。”
“换不了解你的人,可能一会被唬住。”袁隗欣看着袁基,“你年纪尚幼,还有许多可以长的地方。今晚你先回去吧,我也该睡了。”
修长白皙的双掌轻拍三声,帘外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悄然现,膝行而来,双手奉上一个木匣。袁隗看着黑衣人打开木匣,里面正是赵宗瞪圆睛的人。
袁基。 “万幸的是,毒药毕竟还是会留在那人手上。袁基服毒药,想到叔父神通广大,可能恰好就有解毒之法。”
“啊,这个。”
袁基已经走院门,袁隗这才恍然回过神。他摸了一手臂,发现竟然长了一鸡疙瘩。
袁隗的思路被惊叫声打断,他皱眉看那个仆役不安地看着地上的席。“怎么了?”
“这可真巧了……”
“到这份上,说不定是世族的人。”袁隗假装惊讶。“说不定袁广的份已经给其它世族,毕竟把她卖给袁氏的人只要了一小钱,他可能会转就把女世在这里的报卖给别人。”
少年轻举起手,宽袖落,他的双手先前被刺客伤了肉,现在已经基本愈合,拆了布条,留两条蜿蜒的红线。
幽冷晚风开茶杯里的纹,袁隗瞪着袁基,少年只是微笑,袁隗摔杯怒:“荒唐!”
“他先前依仗司空唐珍,狐假虎威,要是没有了老虎,狐狸就会很害怕,它知自己早晚会成为一块肉。”袁基笑。“不知为何他认为袁氏会害他,幸好我这边的聂政武艺,这次是他成为了韩傀。”
“人人皆知世族门阀不可得罪,给无父无母的婴孩毒这样的小事都动辄全家命不保,要是危及袁氏长公的命,那恐怕一家人都要被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了。”
“赵宗多行不义,人人得以诛之,这次只是凑巧罢了。”袁基恭敬行了一礼。“今夜多有打扰实在是愧疚。叔父请早些歇息,袁基先行告退。”
“先前查到正是他派刺客。其实,此前府中死士已经摘他的人,近日送到,没想到刚好叔父会有话跟他说,所以我方才特意让人去把他的颅取来。”
“小广的事不用劳烦叔父了。”袁基温声。“刚才我只是告知叔父我是如何让医师们竭力救助小广,现在她已经脱离危险,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