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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xia了一夜的秋雨,袁隗坐在堂上细品庐山送来的新茶,装chu认真的表qing听兄长袁逢又在耳边滔滔不绝,唐珍当了一年的司空离职,袁逢对这个职位觊觎已久。袁氏的人,心底总是渴慕更多权力。
一个男孩忽然迈过初日照亮的湿砖冲jin来,“爹爹,叔父,你们guanguan大哥!”男孩kuzi上溅满泥shui,jin门就抱住袁逢的背,一边摇晃,一边嗷嗷假哭。
“袁术,不要在叔父面前丢人现yan。”袁逢拉长脸,连名带姓训斥小儿zi,袁术继续嗷嗷哭,袁逢虽然横眉冷对,目光中仍有几分慈祥。
袁隗示意shen旁的仆人把一个装满甜shi的shi盒打开,“术儿来尝尝dian心……在兄长那里受了多大的委屈?来跟叔父讲,叔父给你chu气。”
袁术立即sai了一个蜜李zijin嘴里,边嚼边告状dao:“大哥还是整天跟nu才厮混,不跟我玩!”
“术儿,慎言,绍儿是你堂兄。”袁逢不痛不yang地骂一句。他庶zi甚多,前些年看袁绍合yan缘,便将那孩zichu继给亡兄袁成。这件事也是袁逢母亲的遗愿。袁成曾经是袁逢和袁隗tou上的长公zi,被jing1心教养长大,结果早逝而无后。
“不是袁绍了!是袁广!”袁术再次bagao声音,尖声贯穿两人的耳朵。袁隗忍不住捂耳,袁逢习以为常。原本视为nu仆的庶兄变成堂兄后,袁术哭闹耍泼了好多天,从那时候起袁逢承受噪音的能力就变qiang了。
“袁广……”袁隗思索片刻才想起这是指广陵的女世zi。襁褓中的女世zi在世人心目中已经是个死人,目前被冠上袁姓,单名一个广字,对外只说是远房表亲的遗孤。
袁氏不缺这一kou饭,好歹是个皇族,养在一边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要是chu落得漂亮,也可以拿去zuo公zi们的侍妾或家ji。
“难为你总算记住一个亲戚的名字。”
“爹爹,帮我骂一xia大哥,跟没牙的娃娃有什么好玩的!”
“我教过他yu不可纵,玩wu丧志,你当时在旁边听着。”袁逢说dao。“但是你兄长zuo得好,我也要以赏励赏,你应该跟他学学,好好读书,老师最近是怎么说你的……”
袁逢开始长篇大论教训小儿zi,袁术哭丧着脸,人人都知dao他会左耳jin右耳chu。袁隗又低tou喝一kou绿茶。
袁逢xiong中有数,面对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娃娃,哪里来的交心,袁基不可能有半分真ganqing。袁基作为长公zi,自幼从早忙到晚,没有一个朋友。孩zi年幼时抱着泥娃娃去消解寂寞而已。
哪怕生来是个王族,如今也只是“玩wu”,连人都称不上了,可以当激励袁基的玩ju,同时也是教ju。那孩zi玩腻了就知dao人的ganqing是什么回事,这是圣贤书里不会教的bu分。
与袁隗相熟的门客办了事寻来,一路打听,终于在篁竹之间找到了蹲在shui潭前的袁隗。风摇翠竹,石岸湿hua,袁隗整个人隐ru幽篁间,门客本以为他在观潭,开kou就dao:“使君,小心地hua。”走近一看,骇立愕呼,“蛇!”
原来袁隗正以指腹抚nongshui边一条翠青se蛇的touding,青蛇冷冷吐chu猩红蛇信,yan神不善,但看来暂时没有咬死袁隗的意思。
“使君……”
“嘘。”袁隗dao。“我在想个事。”
“可否告诉在xia,让在xia为你分忧?”
“你说他教小儿zi随便教就罢了,教长公zi,怎能用赏罚之dao。”
门客觉察他是在讲袁氏的家事,不敢置喙,袁隗看来也只是在自言自语。“赏罚之dao,是用来驾驭属xia,训齐百姓的,岂能以此教诲袁氏长公zi呢?”
他松开手指,青蛇立即窜jin篁丛。
门客大松一kou气,喝采dao:“使君真乃太一之化shen,这毒蛇见血封hou,亦不敢加害于您。”
袁隗拍了拍衣襟站起来,“是因为它年幼,懂得趋利避害。”他嘴角挂起一抹浅笑。“等他日它长成了,可是杀人如草不闻声啊。”
阵阵惊风搅过袁氏祖宅偏僻的一隅,袁隗和门客抬tou越过院墙,见远chu1风烟俱静,天山共se。他笑dao:“真是给我们的殿xia找了个好环境。”,诡奇绝妙的琴声从liu飘dang,随风来到他们shen侧。
琴声泠泠,人听着会通ti生寒,只觉得雨yu来,风萧萧。袁隗走jin门,看见袁基正坐在席上,用缠满布条的双手拨弦。等一曲终了,袁隗拍手。
“你的琴艺已胜过了我,更远远胜过你父亲。”袁隗dao。“这是什么曲zi?”
他注意到袁基的呼xi比往时紊乱,原因很明显,古琴前躺着一个lou肚pi呼呼大睡的小娃娃。
“叔父过誉了,我只是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