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广,只是送个东西罢了。更何况,那东西是给你的小礼,此时叫我想起来了,自然要心急。”
李忘生踌躇难言,开始后悔自己多嘴问这几句,一张嘴开开合合,才勉憋句撒:“既是给忘生的,那便更不急了。师兄只要安心待在山上,令忘生心有归,这便是最好的礼了。”
谢云调笑:“左右是怕我山呗。这么舍不得我啊?”
李忘生红着脸:“……嗯。”
谢云被哄得心花怒放,神采奕奕,得意:“早说嘛,师兄还能不听你的?”
说罢只觉得怀中的人可得紧,狠狠了,恨不得将人自己里。又絮絮:“次山,一定要带你去重茂府上,叫他好生见见我这新上任的侣。”
李忘生却苦不堪言,心想这话题是没完没了了,只好拒绝:“师兄别为难我了,忘生只想一心修,陪在师兄边。若真要引见王爷,只怕礼节疏浅,冒犯皇家。”
谢云只好:“你不愿就算了,我不勉你。”说罢又扬起抹促狭笑意,“不过我与他互为知己,时常来往,师弟应当不会吃醋吧?”
此话一,李忘生只觉醍醐灌一般,灵台顿时清明。
古往今来,帝位之争必然手足相残,温王年幼,羽翼未丰,且不知后续待如何发展,但最终结局无非是成王败寇,此种境况的败寇,从来命不久矣。假若往最不好的方向去考虑――假若,温王被推翻,那……师兄一定――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彼时,只怕他为救好友,失了方寸,不可挽回的事。
思及此,他又想起师父所卜的那一挂――不日天大定,虽卦象预示海晏河清,却将有一大劫于纯阳,症结所在,决定纯阳生死存亡。
李忘生此刻忽觉浑发冷,心惶惶不知所措――若这症结是师兄――
他不敢再想,心萦绕着苦涩与为难,怔怔望着师兄的:“若……若忘生会吃醋呢?”
他挂念着那仅剩的四次机会,虽知晓天意难违,却还是不愿就此认命,试图博弈。
可谢云哪里知这些。他格正直,为人正义,可脾气却也耿直火爆,事不留余地。想必正是考虑到这些,吕真人才嘱咐他好生在山上待着,并没有把这些事讲与他知晓。而李忘生自然也知自己师兄的,既然师父不说,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只待次去请教一番,此刻当然不敢多嘴。再者他也期盼着,自己那残忍的预知,能否被人为改变,便不想同师兄多讲,反倒给他增添负担。
因此他的这句话,听在一无所知的谢云耳里,无异于纯粹的一句话,一时心甜得冒蜜,却还是辩:“你这小呆。你是我捧在心上的人,他是我多年来唯一的挚友,本就是两码事。”
李忘生却不放过他,接:“正如师兄方才拿自己与纯阳比,叫忘生选择,若忘生现要问师兄,是选挚友,还是选忘生,师兄又要如何作答呢?”
谢云脑动得极快,直接低眉顺:“这师兄晓得你方才的为难了,师兄认错。”
李忘生却心了然――看来在师兄里,自己与温王是同样的轻重,堪比在自己里,师兄与纯阳的轻重了。
既已明了,倒也没生什么拈酸吃醋的味来,只是心默默苦涩了一瞬,嘴里:“忘生困了,师兄,睡吧。”
谢云低低应了一声,最后说了句:“若真要选,师兄自然是选你。”
李忘生这才心一松,不由凑过去,与师兄抱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隙,才满足地合上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