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再无任何分可言。朱朝阳漠然抬,一回觉得叔叔笑容伪善,却舍不得厌恨对方,唯有转去恨自己慧极必伤,怎么就将启每句弦外之音领悟得清楚明白,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来。
唯一选项只剩乖乖走年长者铺就的台阶,除非他打算就此跟启关系破裂。再三权衡利弊,愈发觉得追究不放只能自讨没趣,朱朝阳一抹睛:“没关系,反正现在我已经知了。”
说罢,觉得轻飘飘一句话不足以代表和好的决心,又埋首往叔叔怀里钻,把脸贴对方的:“而且……我最气的倒也不是那个。”
“嗯。那是什么?”亲密举止意味着这孩对他依恋如旧,启顿安,五指摸少年的发,手法像在安抚一只窝在他前渴求垂的小狗。朱朝阳摇摇不声,长辈的就不去追问他的秘密,沉良久,又斟酌语气:“那阳阳要怎么才能不气?”
“您今晚就陪我睡在这里吧,反正我妈明天午才回来。”朱朝阳拿脸在他怀里拱蹭几,收拾好表才抬起,凑过来讨亲了:“至于怎么才能不气,睡醒了再告诉您。”
原本也没以为今晚能全而退,启早有心理准备,敛眉与他耳鬓厮磨:“那就听阳阳的。”
谁知朱朝阳说要叔叔陪他过夜,还真是字面意思。洗漱过后同挤一床被,启像个巨型抱抱熊玩偶似的被少年搂个满怀。旧床狭窄,他被圈囿在男孩结实臂弯中动弹不得,心中哀叹醒来恐怕要腰酸背痛。
那晚启回办公室看到桌上的相册,想起朱朝阳提过要来取书,便瞬间猜透前因后果。小孩儿没在约好的时间回京海,他又猜多半是在闹脾气,自己为长辈若肯放段主动去哄,这别扭定能迅速翻篇。
启只是没想到朱朝阳比想象中冷静,抑或太过聪明,三言两语就肯和好,绪最失控也不过是红了圈。事脱离预判,即便是往好的方面,也令人略不安。
他能想到合理的解释是朱朝阳向来过分懂事,大约因为从未被成年人包容过脾气,无论什么绪都习惯独自吞咽,如今的反应也算可以理解――可一旦这样想,他就成了利用这孩脆弱之的无耻之徒。老板平日里持筹握算,惯会对所有人啖以甘言,手上命债太多,良心早已毫无痛楚,唯独算计起这个孩来,隐隐有种要遭报应的预。
――而这预应验得比想象中更快。
次日从睡梦中唤醒他的不是手机闹钟,更非明亮天光,而是手腕上被撕扯的痛楚。启猛然睁,耳畔传来连绵的尖锐噪声,后知后觉这是撕扯胶带的动静,他双手被朱朝阳在后缠了几圈,手腕牢牢绑缚在一起,想起挣扎时已经来不及了。
“朱朝阳,你发什么神经!”年长者破大骂,罕见地失态,侧贴在床面扭动挣扎也无济于事,徒一细汗。
“我没有发神经,我只是在闹别扭。”朱朝阳丢开用剩的胶带卷,弯着嘴角把叔叔翻过来,如愿在对方中看惊慌失措,心顿时空前好:“昨天您不是还夸我闹别扭可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