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晨要是真获得过梦寐以求的父,也不至于叛逆成现在这个样,虽然看似脾气火爆,不过是恼羞成怒罢了。
至于黄瑶,他陪启去开会的时候打过几次照面。听说小姑娘很早就在公司各个门里轮岗,明面上是遵循着培养心腹的程,却意味这女孩在启心里的地位还不如晓晨。这两人状似亲如父女,但女孩挽着启手臂时的底无波无澜。朱朝阳冷旁观,觉得与其提防她攫取长辈的,还不如防备别的方面。
如今见过叔叔不时挂在嘴边的妹妹,朱朝阳在脑海把过启提过的亲人挨个排序,觉得被保护在家生意之外的启兰大约才是真正被关心的。
他并非执着于成为获得最丰厚的那个人,哪怕启再多那双儿女一些都无所谓。朱朝阳深有自知之明,以成年人的份还能挤叔叔的羽翼充当鸟,已经实属难得。
他要的只是一种昭示着唯一的特殊待遇,而启只会跟他上床,这就够了。
只是不知为何,心底某隐隐冒着空虚。总觉忽略了什么事,一时却抓不到思绪的绳。
母亲三番五次打电话问朱朝阳几时回家,他都以公司还没通知来搪,实在是不想太早离开叔叔。奈何除夕近,不回家过年总归不太像话,何况以他的份更不好参与叔叔一家团聚,未免不合时宜。
如今启兰回家,他也确实是时候回宁市了。
最终回家的时间定在除夕前一天,朱朝阳陪叔叔开完最后一场会,午他回住所收拾行李,等唐小虎傍晚时来开车送他回宁市。有本回家想翻翻的书一直找不到,少年苦思冥想,回忆起应该是上次去启的别墅过夜时带过去看了,可能顺手扔在了书房里
也不是非去找到不可,但朱朝阳抱着再见叔叔一面的侥幸,给启打电话。可惜大人这会儿正忙,告诉他唐小虎手里有别墅的钥匙,可以尽去取。
叔叔贴至此,朱朝阳反倒不好推辞了。
最近启将朱朝阳带在边,就差没当亲儿养,与唐家兄弟说起一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时也不避讳。唐小虎不知不觉拿小孩儿当自己人,自然不会觉得这番波折算什么麻烦,他给朱朝阳开了门就靠在门上烟,也没去看着,只说了句动作快。
书房里被家政人员收拾得很净,大分屉都带锁,朱朝阳没有那种窥私,只寻找他的书。最终在书架一角瞥到,大概是家政打扫时随手在那儿的,他伸手去够,不慎把旁边那本壳书一起带来。两指宽的书脊砸在地板上,声音意外地轻,朱朝阳立刻俯拾起,才发现那并不是厚实的装书,而是一本旧相册。
他耐不住好奇,明知唐小虎在外面等,还是把书背包里,信手翻开相册来看,映帘是家人的合照,胶片冲洗来的照片泛着淡淡黄,起初是一家五,再后来变成年幼的兄妹三人。
――兄妹三人。
朱朝阳心脏狂,不详的预在脑疯狂叫嚣,终于察觉自己一直忽略了什么。理促他合上相册别再追究,颤抖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翻页。
他看到了那套照片,兄妹三人坐在老旧沙发上,拍摄者不详。最中间的是家长兄,他的叔叔那会儿还留柔的卷发,年纪似乎只有三十上,唇弧微弯,神温厚平和,全然没有如今深莫测的样。右边黏着哥哥很紧的女孩是启兰,还没开始镜,年岁与现在的朱朝阳相仿,笑容天真烂漫。
坐在启左边的年轻男人有张书生气的面容,黑框镜。朱朝阳盯住那张脸,烈的不适在他注意到对方的衣着时有了名目。少年全发冷,只觉得血几乎要逆,嘴唇克制不住发抖,不得不狠狠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