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吧。你一个人过来多不安全,怎么也不叫叔叔去接你呢。”
大人的明知原因,却非要逗小孩儿几句,先前消失的兴味终于回来,启随手从茶几的果盘里拿一个橙丢给朱朝阳。少年一把接住,人世故在脑袋里转了一圈,不往沙发上坐,就地跪坐在启边的地毯上。
“想见叔叔了,又怕您没有消气。”朱朝阳坦率。想起启不喜别人撒谎,于是连装可怜的步骤也省略了,就此抛弃掉小哭包的人设,黑白分明的直勾勾盯着年长者:“还有跟叔叔歉……人是我杀的。我不敢说,怕您当我是坏孩,以后不要我了。”
“你说我就信啊?”启面带揶揄:“不是说你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朱朝阳被自己用过的说辞噎了一,也没恼,手上还仔细着橙的外。叔叔既然说不信,他便事无巨细地从说给他听,从他和死者的矛盾开端讲到杀人动机,再到自己的作案手法,就连支启去卖药是怕被店员记住脸这样的小心思都说了,自觉再无任何隐瞒。本就是怀着一腔孤勇过来坦白求和的,在车上见过面相凶恶的司机如何对启俯首帖耳,更相信叔叔见过世面,一定不会怪他。
启静静听完,只剩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么事?鞋脏了再给你买一双,这也犯得上去杀人啊。”
“当然犯得上。”橙在手中到服帖,朱朝阳低撕开橙,把剥好的橙肉递到启去,脑袋一歪,买心满是真诚:“我真的很喜您……叔叔。您说过的话,送我的每一样东西,对我来说都是不可侵犯的,谁想碰一都不行,我会一个一个杀掉他们。”
他神殷切单纯如等待称赞的孩童,像是完全不知自己说的话有多毒。启罕见地语,对上男孩镜片后狂的瞳仁,心底蓦然升一怀念。
真是像,就连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骨渴盼都像,虽然是他有意吊着小孩儿的心文火慢煎来的,仍是一副抚心空的良药。
“你对你亲生父亲也这样?”良久,启问。
“也……也这样。”朱朝阳摸摸鼻尖:“其实还要更……但我没敢这样对我爸坦白过,他肯定会觉得可怕。”
启从少年手中拿过那颗细心剥开的橙,扯一放嘴里。他不知朱朝阳的生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能想见那么一个普通本分的小老板,听了亲儿这样的疯话必然要目瞪呆。实则在省理工见过朱朝阳两次之后,这孩的背景调查就送了他手里,懂事礼貌的优等生背后竟牵扯了好几桩命案,如今看来朱朝阳未必无辜,只是事得净周密,倒是值得夸一夸。
“阳阳,你啊……”启撕另一橙肉,顺手少年嘴里。朱朝阳闭上嘴巴咀嚼,甜汁刚溅上味,右脸就不轻不重挨了两,呼也跟着发紧。大人的手掌厚实有力,拍在脸颊肉上清脆响亮,力却并不算重,就连留的痛觉也是狎昵的。
“你可真是个小坏种。”
启弯嘴角着骂他,顺手拽着朱朝阳的胳膊把人从地上拉起来,于是这骂也显得亲密。小孩儿还愣着,也不知不觉蜷麻了,不受控制朝着大人栽倒过去,慌忙中直接把启摁在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