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云愕然地看了她一,见她神冷冷的,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一样落,“我……我去给你爸收尸了啊,我再回来的时候,局势就乱了,一家人都四散了,你妈妈和你也不见了,薇薇我去找过你的,我去找过你的,我要是知张伽语这种事来,我当年就是拼着命不要,也不会离开大陆的……”
而妈所求的,是希望能手把手地教一个优秀的政界新星,一个不像她儿那样,迟早要吃枪的后辈。
“哎,好,好!”卢晓云望着她,带祈求地:“薇薇,你好好考虑一,我是你亲姑姑,我不会害你的。”
“好,我会慎重考虑。”
谢微兰有些恍神,好半晌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我考虑一。”她从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当姑姑一提来的时候,她竟然立刻就生了离开的心思。
卢晓云握着她的手,语气有些激动地:“薇薇,我是你姑姑啊,你一都不记得我了吗?你小时候,最喜姑姑了啊!”又慌不迭地从包里拿来一枚珍珠针,“你记得这个吗?当时姑姑刚买回来,你说喜,姑姑就送给你了。那次姑姑门,你说姑姑衣服穿得素,把这个借给姑姑。”
卢晓云也没有她,和她说了些在申城见到她生母的形,“她老了很多,我报了姓名,她才认我来,我问你的消息,她说你过得很好,比跟着她要好很多……”
卢晓云说到这里,望着谢微兰:“怀薇,你跟我走吧?卢家现在就只有我们俩个,我在欧洲还有一些薄产,我百年之后,这些都留给你。”
她听姑姑说完以后,有些奇怪地问:“是谁告诉你,我还活着?”她想总不可能是张家的人,他们当年都没说,难现在良心发现了吗?
这一天,谢微兰才知,姑姑后来去她外婆家找过她和她生母,但是她生母告诉姑姑,自己得了急病,已经没了。
卢晓云边泪边:“是一姓贺的人家,说他家过世的老婶,曾经说过你还活着,在申城工作。我就给了张家人一笔钱,要到了你母亲张伽语的地址,她说你改名叫谢微兰了。现在大陆这边对华侨回国寻亲还比较愿意帮忙,我就找到了你现在的地址。”
她回了一趟申城,想去探视一妈,但是妈不愿意和她见面。她也知,妈是不想耽误她的前程,妈不知,她早就不在制工作了,影响不到她。
云一边说,一边哭,谢微兰见她这样,反倒没什么觉了,好像她在说的事,和自己毫无关系一样,平静地递了一方手帕给她,“卢女士,您缓缓再说,不急。”
她当年给她生母的教训可不小,搅和得唐家完全容不这个人,她想,张伽语大概是恨毒了她的,怎么会告诉姑姑她还活着?
但是,她生谨慎,觉得还是要再考虑一。
这倒是谢微兰不知的,她从生母那里听来的是,父亲带着一家人去台岛了,单独撇了她们母女二人。
站在监狱门的时候,她隐隐想着,大概她这前半生会到的一母,就是从林岫云上,妈不仅帮她摆脱了藏季海的阴影,还手把手地教她如何写文章,如何分析时政,如何在制行走。
谢微兰望着那枚针,从久远的记忆里,扒拉一门大宅的影,淡淡地:“可是你从此没再回来。”
谢微兰离开申城之前,去见了妈的独姚亚文。曾经妈一直以为会挨枪的儿,并没有挨枪,而是在废品站上班。谢微兰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用抹布一块陶片,看到她来,还有些意外。
姑姑后来只去了台岛,又碾转到了欧洲,经过努力,在那边拿到了一份教职。最近得知大陆这边放宽了政策,想着自己年事已,趁自己还能动的时候,回来给家人扫个墓,意外得知她还活着的消息。
谢微兰听到这里,有些沉不住气地打断:“好的,卢女士,我再想想,今天我这边还有工作,不便再招待你。”
这是她和卢晓云的第一次见面。当卢晓云第二次来找她的时候,她就给了肯定的答案,和卢晓云一起去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