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严初文着他的无框镜从卫生间来了,度近视的睛完全没有察觉一旁男孩僵的脸。
神庙的西北角,有棵巨大的柏树,而穿过这株遮天蔽日的巨木,在寺庙最偏僻的角落,是一间小小的木房,瞧着年久失修,很是破烂。
“摩……”只重复了一个字黎央便觉不对,迅速闭紧嘴巴,瞪着我,“你要叫‘频伽’。”
算算时间,那孩今年应该已经16了。好像,还是跟夏人的混血。
“关人?”黎央疑惑地拧眉。
我不愿跟他争辩,只能妥协:“行行行,频伽频伽。”
“就是正好知这个词而已。”怕他不信,我另举例,“我也知法语的‘你好’怎么说,难我就会说法国话了?”
黎央唇角向,满脸严肃:“重要。”
“恰骨……”我在脑海里检索了一遍,很快找到了夏语对应的那个词,“鹰?”
这里是整个厝岩崧的圣地,是层禄人心中最神圣的地方,理说,只允许言官和他的弟居住。但摩川一排众议,愣是让自己外甥也住了来。
“摩川还是频伽有那么重要吗?”我嗤笑,“在他没成为言官前,我都是叫他摩川的。”
“怎么只有你,还有个呢?”我一直想看看那孩长成什么样了,都说外甥像舅,也不知他有几分像摩川。
连严初文都震惊了:“你什么时候学的层禄话?”
什么时候?
我看他神不似作伪,应该是没被关过,便岔开话题:“摩川平时对你严厉吗?”
严初文不疑有他:“吓了我一,还以为你偷偷跑去学了层禄话。”
为此,族里的老僵尸们差和他起来,还是棚葛的村支书怕事,请来州长调停,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给了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方案——可以住,但只能住到18岁。
黎央惊讶:“你会层禄话?”
这些黎央当然不会跟我们说,毕竟那会儿他也只是个路也走不稳的小屁孩,我会知的这样清楚,还要多亏严初文当年的实时转播。
那神,仿佛我再叫一声“摩川”,他能扑上来咬我。
“那是什么地方?”
“走吧,参观完大殿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好回去吃饭。”他上镜。
离小楼不远的院墙边,建了排泥砖房,一看就是后来新砌的,黎央说那里是洗漱和饭的地方。
外甥。
黎央望了一:“那是柴房,堆柴火的。”
山南的鹰。这名字既没有大到不切实际,又不会太过小气,不大不小,好的。
层禄族的言官如同佛教僧尼一般,一经选定,便要脱离血缘家庭,远离世俗,终生在神庙里过着清心寡的日。
“恰骨?”黎央歪歪脑袋,纯真,“他在城里念书,很远的,只能寒暑假回来。我近一,但走路也要两个小时,所以平时都住在学校,周末才回来。”
我与黎央等在原地,为缓解尴尬,我随意起了个话闲聊起来。
能让不八卦的严初文都这样八卦,可见那会儿多闹。
黎央:“是‘鹰’没错。恰骨还有个夏语名字,叫‘贺南鸢’,也是‘鹰’的意思,山南的鹰。”
山南地西南,地域辽阔,是我国民族种类最多的一个省份,层禄族世代居住的厝岩崧,只是它辖8个自治州之一。
“我上个厕所。”严初文说着熟门熟路地往砖房而去。
也就这七年断断续续学的吧,磕磕绊绊能自由对话的程度,但我并不准备让严初文知晓,免得他瞎猜。
从小楼往大殿的路上,没有遮挡的院墙边整齐地摆着好些盆栽,一株株长得跟葱一样。黎央说那是摩川种的兰花,天气
他面稍霁,但也不太想理我的样,至于我的问题……更是被他彻底无视。
“哦,不是关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