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肯特家的儿,他们家扎小镇好几代了,可惜肯特先生死得早,又只生了这一个儿,产业全靠女人维系,现在忙季短工难找,农场也越卖越小,迟早是银行的盘中餐。”
……
柯莱特本不该一直保持沉默。在这种场合,她可以比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要讥诮刁钻,甩起女王蜂的毒刺,把这些智商没有鞋码大的人蛰个遍鳞伤,这本是她天生就会的事。但她已暂时忘记了维持所谓的社交统治地位,甚至也放了为政客的职业素养,完全过滤掉了耳边的吵闹。换以往,她多少要顺着说几句,谈谈农场主有什么应对期货价格波动的金手段,顺便在不经意间介绍几个和自己穿一条的银行代理。
“你是不是在家带孩带傻了?这叫公路旅行,看我嘴形,公――路――旅――”
们都知你挑男人的光实在是……唉,不说了。总之现在你回堪萨斯安顿来了,我们妹重聚,随时都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我丈夫公司新招了个销售……”
他本该一去不回。
可是今晚,柯莱特的思绪已经顺着36号公路一路向东,去到她这十年来梦里都不敢去的地方。
“哎呀你别怪她说话直接,我就是一栽密苏里河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甩了德里克跟那种怪胎约会。他叫什么来着?”
“话说我最近还见过那个肯特,就在36号公路去快到托卡附近的小镇里,他在卡车司机酒吧服务员,长得好像比之前还……”
自他走后,她从来没有想过他,这甚至已经化成了一种牢不可破的逻辑,一种神纲领,让她直脊背面对那之后每一个独自醒来的清晨,在每一次看到他“神迹”的新闻报时镇定自若――
但旁边新交了房地产商男朋友的女生明显不接受“不说了”这种客气话,嘴时毫不犹豫。
她假装不记得克拉克名字的样让柯莱特看傻瓜的宽容微笑。而当初的橄榄球队长德里克早已放弃育梦想,继承家族庄园,并和柯莱特的旧日同窗喜结良缘。
“那种农场能经营到今天都是个奇迹,都是坐在二次抵押上赌现金,对冲保险也不舍得买,一次期货价格波动就能宿街。过阵变卖联合收割机也不是没有可能,其实可以盯着到时候去拍来再租给他们。农产品贸易嘛,就是要互帮互助。”
“你去卡车司机酒吧什么?已经不挑到这种地步了吗……”
“控制绪是我安立命的基本技能,我绝不容许自己对得不到的东西抱有妄想。任何对克拉克・肯特的望都是绝对的妄想,因为我确信克拉克・肯特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