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丹枫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别苑的门都快要被淹没,仆从说刚天亮的时候,门被雪淹没,本推不开,只得差人从外面将雪铲掉,这才开了门。”
“医馆近些日生意火爆,人手都不够用了,药师直接了好多断骨膏放在门前让人自取,价格不菲可还是席卷一空。”
他双手搭在围栏上,丝毫不介意上面乌黑的不知是锈渍还是血渍的东西沾染他洁白的军服。
景元又开始说起最近平息的乱,繁琐的救灾和换了血的班底,像是聊家常一样,一件件地说。似乎忘记面前这是一个应当被以极刑的罪犯,早已不再是他的好友、持明的龙尊饮月君。
他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当上将军之后更是言辞谨慎。也许是太久没有与人倾诉,乱七八糟的烦心事积压在他上,如今面对曾经的挚友倒是一句一句说个不停。
他说了很久,丹枫都没有什么反应,像一尊冰冷的雕像。再多的话都有说到的时候,他咽了咽,让唾浸湿的咙,无奈地笑了。
“你还是这么不说话,之前的你还会给回应,现在倒是让我像个伶人一般独自演了。”他撑住围栏,笑。
丹枫终于抬起了,他的面苍白,如同冰雪覆面,嘴唇裂没有一丝血。他开,似乎太久没有说话了,让他不知如何开启声带:“你还好吗?”
景元怔住了,随即笑:“吃好喝好,还坐稳了将军之位,也算还好。”
丹枫了:“那便好。抱歉,拖累你了。”
景元的笑容僵在脸上。
抑制不住的愤怒和哀伤如同浪一般冲击着他,他岿然不动,脚却已经开始颤抖。
此时他不知应该说我宁愿你将我彻底拖累去,还是说既然知是拖累为什么还要那样的事。
最终他平复了一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到眶酸涩了一瞬。
“你的判决已经来,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即便是你,这样的事也罪无可恕。”景元看着他,说。
丹枫。他平静极了,生死在他面前已经如同一边。又或者说,他在孽龙升天的那一刻已经死去了。
“你还有什么未尽之话,或者是什么未之事,或许我可以帮你。”景元冷静来,说。
丹枫开:“那就请……罢了。已经无用了,是我无颜面对他们。”
他摇了摇,换了一句:“那就请将军,不要再来看我了。”
景元愣住了,他想过许多要求,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为什么?”
“蜕鳞之刑是持明对罪人最重的刑罚,受刑者会被制褪掉所有鳞片,场面恐怕令人不适,还请将军回避。”丹枫平静地说,仿佛在说事不关己的事。
景元握住栏杆的手骤然收紧。
他沉默了良久,如同过了百年,终于苦笑一声:“丹枫,你有时候真是温柔到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