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废太和康王双双事之后,皇帝显是备受打击,想来龙不宁,因而愈发深居简,久不面。便是近来,偶尔开始亲召臣问事,也是君臣相对,远远隔绝,且畔必定伴着公主。如今南院里的日常之事,多通过宁王执令。但人人都知,实际在皇帝边辅理奏章参与议事,乃至一起策令之人,则是备受皇帝信的公主了。公主如今实际地位,可见一斑。
外甥会在今日城相送,这是崔嗣预料中的事。但公主竟也会和他一前来,且对他态度如此恭和,这实在是意外之喜,甚至称是受若惊,也是不为过了。毕竟,就在不久之前,驸因了疑罪,见恶于皇帝,公主和他日渐疏离,许久不回永宁宅,此事人尽皆知。
裴萧元顿了一顿,混应了一声。
诱捕李延一事,即便是现在,知晓之人也是有限。对外只说是缉拿承平。他自然也不会和崔嗣讲。
崔嗣却以为自己猜想无误,目喜,长松了气。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他喃喃念了几句,“我先前就是担心这个。不知多少人都巴望你和公主坏事,好争这驸之职!”
“想我振振公族,弟如麟,岂会让小人得逞!”欣之余,他忍不住又叹了一声。
裴萧元不愿多提这个,转话:“舅父领使之责,到了之后,务必多加保重自己。舅父可寻令狐节度使相助。他从前曾是我伯父麾之将,也过我的上司,是能信靠之人。”
不料崔嗣闻言,却面古怪之,:“二郎,你以为圣人真信我,能劝动阿史那认罪罢手,还是我能联合周围酋领,阻挠他行逆乱之事?那小儿的狠辣狂妄非常人能及,都敢把长安的天那样一个大窟窿,谁去了都没用!不过是因我份还算合宜,派我走个过场,先礼后兵,留些时日准备后的事罢了!你舅父我啊,我这回是死当作活医!去了,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一回,实在是外甥交友不慎,卷了去,他才迫不得已站来,揽了这个苦差。瞥了神愈发负疚的外甥,暗叹气,又改了。
“不过,我正好也借此机会,来避风。”
他皱起双眉。
“我总觉着,朝廷还会事。万寿不是暂停了吗?我得了个小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西平郡王世前几日趁机提请京西归,公主却不允许。我还听说,大礼归来之后,郡王奏院曾谋划私带世离开长安,只是不知怎的,计划不成,世随后其实一直遭着禁。倘若是真,难是西南那边也要什么乱了?”
他忧心忡忡,长长叹了气。
“这才过了多久的太平日,这里乱,那里乱,怕是真要大事了。”
裴萧元没有作声,一动不动。
“萧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