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药等事,只一个青是不够的,所以贺氏也知晓了此事。
贺氏的目光从穿衣镜转向郎君。
昨夜为清毒,那郎中又用刀刮剔一遍伤,深及肩骨,再以烈酒冲洗,后才上药包扎。裴萧元当时面若金纸,却一声不吭。后来更是一夜不曾合。今早刚起时,他面容晦暗,底布满血丝。此刻虽然看去不一样了,人显得神奕奕,好似什么事都没有,但若细看,还是能瞧得来,他的面泛白,双眉显得愈发鸦黑,目光也是亮得透着几分异常的病态。
她压不心中的担忧,迟疑了,再次:“郎君,你那伤分明动一手臂便要牵到,今日莫说别的了,行礼我便怕你吃不消。公主那里,还是叫她早些知晓罢!有她照应着,郎君你今日也能轻松些。”
裴萧元一笑:“这伤对我真不算什么。何况只是去迎亲,又非打仗。”
“但是公主那里,今夜你到底是瞒不过的。何妨早些叫她知?”贺氏实在想不通,他为何如此执拗。
裴萧元顿了一顿:“今夜我自有法。”他混混了一句。恰好青奔了来,说是发的时辰到了,崔舅父在促。
“阿姆不必担心。我先去了!”
裴萧元朝着贺氏展眉一笑,迈步而去。
崔嗣正在前堂与中来接人的杨在恩以及几名礼官员在叙话。忽然看见裴萧元现,众人只觉前一亮,打量他一番,无不暗暗。
“公主已梳妆完毕。请裴郎君这就迎亲。”杨在恩朝裴萧元行了一礼,笑容满面地。
裴萧元忍着抬臂时牵动伤肩的疼痛,若无其事向众人拱手还礼,随即大门,上往皇而去。
第95章
承平、范亦光等各卫平日玩耍的勋贵弟以及长公主府卢文忠、来自崔家的平辈们,几十人,今日个个怒鲜衣,早已等在永宁坊的大门之外,远远看到裴萧元骑而,承平率先迎上,打量他一,笑嘻嘻习惯地一拳就朝他当锤去。
“好一个驸郎,全长安今日就数你最风逍遥!昨日竟然叫你逃走,倒把我自己给喝醉,今早才醒来,痛得险些赶不上替你助威了!”
余人亦纷纷涌上,恭贺的恭贺,玩笑的玩笑,喜气洋洋,引得在坊门附近围观的坊民们也起了一阵动,朝着裴萧元喊驸。
裴萧元不动声地避开承平捣来的拳,和众人应和几句,又笑着向周围的坊民抱拳致谢,随即在簇拥骑穿街,一路受着大街两旁之人的各种围观指,来到皇门前。
今日的赞官典仪等候在此。裴萧元,被通事舍人引皇,却还不能立刻去迎公主,先来到宣政殿东阁,正式受封驸都尉。册封使和参礼的数百群官已集合在此。符宝郎送上册旨和宝印,置于案上。裴萧元合礼节,如牵线木偶一般,在礼官的宣赞,一拜再拜,最后跪地,抬举双臂,接过册旨和宝印,最后,再次叩拜谢恩。
经这一番冗礼,他终于正式得封驸都尉,时也已至黄昏。在渐重的暮之中,无数的灯和庭燎次第升燃,火光如条条长龙,迤逦不绝,将皇外映得亮光如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