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就要这么盛装呢。”
“那便很好。”女帝轻笑起,“今晚朕再来看你。”
“既然侧君求了,朕自然无有不应。只是朕于书画一无甚造诣,简郎可别嫌弃。”
“我觉得你穿红好看,什么苏芳海棠、银朱赤罽,或者绀青碧蓝也不错,织金织银的,或者缂丝妆花,印金填彩,总比这一素服抬气。”
女帝只戳了戳亲卫的卷发:“万云殿到了,你可别在崔简面前又嘴碎,不然可不是禁足一个月这么简单了。”
崔简脸上泛些朱来,他这才想起来原来大婚那日女帝脸上是没有一丝粉黛的。
昨夜正意动深的时候女帝便呼了一声“简郎”,只是那时候听来更像是床笫间的调;此刻日底再听得一声,倒让崔简心底散一些温愫来,化了几分对女帝的敬畏。
“陛御赐,臣侍怎敢嫌弃。”崔简垂首轻轻避开了女帝的目光,只放柔了姿态随到女帝侧,“御笔多少人都求不到呢。”
很普通的联。女帝自称不擅书画,但一手筋骨苍劲清癯的书字还被先帝称赞过,学识又是那位十四岁即少年登科的冯文忠公所授。今日这一
“公生得好,自然不在乎这外在的妆饰,可越打扮些才更光彩照人。”说话的却是上次女帝替他指的公公,名唤长顺的,“更何况今日才是公大喜的正日,便是该多打扮些,陛看了也喜。”
侧君绯红的袖里一小截雪白的里衣,正正好盖在修匀雪白的一段腕上,同乌黑的松烟墨相映成趣。
“公公谬赞,若能得了陛喜就最好了。”侧君扶了扶帽上簪花,冬日里鲜花难寻,这几朵君兰还是特意从里房要了来妆饰,将底花修剪得细细的,正好簪帽巾,几朵橙红在黑巾更显得吉庆几分。
“不嫌弃就好。”女帝迈着大步了殿,里早摆好了膳,皆是一应年节吃,并无甚彩,却也丝毫挑不错。
的巴被女帝猫一般挠了挠,一时心意动,脖颈后仰,鼻尖里便盈满了女上幽微的香气。与昨日的瓜果甜香不同,这香气淡而幽微,虽则带了些龙涎香的飘忽,却有些额外的女柔。“你乖乖的,朕也能待你好。”女的手轻轻抚过吉服衣衫上的补,在仙鹤的红上逡巡。
得了女帝的信儿,蓬山这边过了未时就开始备了酒菜小宴,绿竹也匆匆着自家主梳妆打扮。男在发式上能着力的甚少,便只得在衣饰熏香上足功夫,一时间又是簪花佩玉,又是傅粉涂朱,还叫搭了一绯红的广袖袍服,如此严妆,倒叫崔简看着镜不自在起来。
“晓得啦,我就在外面等着总行了吧。”法兰切斯卡停了步,才接女帝辇了,崔简便迎了来。
“是,”崔简灵台一时清明了,发觉女帝是在敲打他,不由得渗冷汗,“臣侍已是陛的君侍了,自然都以陛为天。”
女帝长久便是这样吃,倒未见得有什么新意,她也惯不在这方面功夫的。只是普普通通叫崔简服侍着用过了,又借着消到了偏殿书斋,要应了侧君给他写一副联。
山川千里集彩绣,星斗万年萃华章,横批钟灵毓秀。
法兰切斯卡笑了一声,“你说是就是吧,可别把自个儿也绕去了啊。”
女帝斜睨他一:“你说我怎么打扮?”坐姿纹丝不动,脸上并没多少喜。
崔简滴了些清在砚台上,便拢了广袖为女帝研墨。
女帝无奈:“你倒都替我想好了。先帝才丧了半年,我不穿素只怕要被言官的折淹死。”
“陛来了。”崔简迎了上来,“臣侍想着今日正旦,叫备了些屠苏酒,还想着求陛御笔亲书一副对联挂在正堂上呢。”
“你不是去看那个贵君?大年初一也不打扮打扮。”法兰切斯卡跟在女帝辇轿旁边,“藕荷也太素了。”
果真是绝佳人。鬓边几朵君兰,一绯红常服,稍加了些妆便是唇红齿白肌肤细腻的清贵公。饶是女帝早过了思慕少艾的年纪,瞧了这么一个宜喜宜嗔的人正站在殿前候着銮驾,也总有几分心神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