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人近在前,元钧迫切地想要见到花眠,吐诉那些他原本羞于启齿的幻境与梦。
小长老?这称呼怪有趣的。
“我先领你去客房吧,小长老若是来了,我必定上来通知你。”
“所以说啊,”花晏尧一气说完,微笑着看向元钧,“元钧小哥,你年纪轻,若是用劲在这儿喊一声‘花前辈’,怕是全派的人都会应声。‘花前辈’又无名无字,可叫我如何引路呢?”
花晏尧的扇柄恨恨地击了掌心。
待元钧说了花眠的名字,花晏尧恍然之余,面上些为难的神。
想通的一瞬,元钧的清闲劲儿立时无影无踪,不见佳人的烦恼抓挠起心神。
然则,心底却有个声音在扑腾,它叫嚷着,让元钧不要忽视它。
少年低眉思索。
主意已定,元钧推开客房的门,借着难得明亮的月往醉花苑走去。
那些个争抢着要认识你的师妹,更是痴心错付哪。
……
若是他当年,也了合派,是不是也会跟着他们一起叫小长老呢?
听着有些没大没小,可当事人浑不在意,任由小辈们笑闹亲昵。
少年自己想着想着,就开始笑,冒着傻气,全然不觉这个念堪称是欺师灭祖,大逆不。
他的赌金哪,是来百花谢,付与东了啊。
呜呜呜,别看他面上温和,那是维系着一个引路弟的应有素养,他的心哪,已在掩面哭泣了。
哎呀,不了,梁上君那也算君!
元钧拿万分认真的态度审视这个“计划”。可不可行是一回事,他亦不愿在对方面前留不良印象。
执扇的合男修上打量元钧,不由得吁一中的郁气。
“我派弟门的第一件事不是选择适合自己的功法,也非拜师认祖,而是――忘却往事,截断前缘,以一个世人皆不知的新份去成为合弟,尔后再尘世。”
万一困在里边,要花眠来捞他,面是见着了,却属实磕碜。
合男修连连摆手。
“正是因为醉花苑的迷阵敌我不分,就连我们去了也不见得能来,都是等小长老自己来的,没有谁有小长老那般的修为。”
很有可能。不然花晏尧何以引他来客房住?
……这个办法,确实可以一试,虽说可能会被认为心怀不轨,或被当作窃贼而扫地门。
少年人心思活泛,面上得规矩,心里的主意却是咕噜咕噜地冒。
“若是已到明事理的年纪,可自取名与字,尚未开蒙则由师门取字赋名。而姓氏皆取‘花’字,既是与合花相映,也是承袭师祖的名号。”
他只是,想见一见她。
花晏尧优雅地执起折扇,敲抚自己的掌心。
瞧这小一脸受教的模样,铁定没有心悦任何人,是真憨,是真的来合派任务的!
元钧无法,只好问了醉花苑的位置,在对方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擅自去闯迷阵”的絮语里,坐了客房愣神儿。
合派的氛围历来便是如此吗?
花眠不接受也不打紧,他可以说完就跑,扯谎便遛。
“迷阵不能闯吧……去了可能不来……”
“你要见小长老?她的院里有迷阵,轻易不去的,得等小长老自己来。”
“唉,你既全然不知,我便与你说了吧。”
元钧坐在窗前望天,由着思绪丛生,直到日沉西山,他才觉不对:该不会小长老是能连着几天都不院吧?
他压就没想闯迷阵。
它摇摇晃晃,盘旋回环,与花晏尧执扇苦笑的话语碰撞在一,骤然放大,毫不迟疑地占据了少年的心神。
听花晏尧讲,花眠修为,长老一职是完全担得起,只是年纪实在轻,为人又和善,闹笑,不知谁先起,“小长老”“小长老”地就叫开了。
“已是第十四次了,我不想再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