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直萦绕着她的那茫然和浮躁又来了,她似乎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想,睛只顾着盯手机黑的屏幕。
问卷问,您喜被伴侣如何对待,她想起于楚羸弱虚、阴湿黏腻的床事风格,恨恨地写:有力的臂膀,火的怀抱,快要把人破一样激烈的节奏。
但那些明摆着引导人往三路走的问题,一个又一个地提醒她,换作自己的枕边人,换成那个虚伪、肮脏的混,要是请他来写,他该多得意啊,那么多经验供他挑拣来向陌生人炫耀呢!她越写,心里的愤怒就越像一火烧,组成答案的汉字渐渐张牙舞爪,画成了狂放的报复。
“呿。”蒋明烟撇撇嘴,站起就走。
洗完澡来,左等右等,等到午吃的心都已经消化完毕,看再过一小时儿又要放学回来了,曼乐才有些坐不住,主动给于楚的秘书打了个电话——他工作忙,脾气大,年轻时好几次被她的电话打断会议后,于楚大发雷霆,从此她再不敢在工作时间直接联系他本人。
因为于楚特地说了要回家吃饭,她即便再不想伺候,也得装好贤惠妻的样。
厨房里的事,曼乐得很利索,简单的三碗盖饭很快端上桌。
问卷问,您喜什么样的场景,她想起自己被先生鸠占鹊巢的姓氏,想起他理所当然把自己当成所有,要求她在所有人面前尽量“大方得”的嘴脸,又想起自己逝去多年的那万众瞩目的少年时代,咬牙切齿地写:男人们的迷恋,赞与急迫的求。
太太,现在却像用功的中学女生一样,相对坐着,奋笔疾书。
手机屏幕的亮光持续不到30秒,就熄灭了。
但也不必事事顺他的意,在生活细节上行默不作声的报复,也未尝不可,比如于楚每次回家四菜一汤的待遇,缩减到一个敷衍的盖饭足矣,还有他不吃的香葱,多多地放,铺在肉沫底,到时候她坐在旁边,端等他无知无觉地吃去,他要生气,她就顺势发个脾气,吓吓他好了。
忽然,一则短信来,屏幕重新亮起。
对于先生轨一事,曼乐一边切菜一边想,她既没有工作,孩又正是要花钱的年纪,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离婚,只好委屈自己忍气吞声。
她张嘴,跟着球捕捉到的信息,机械地默读起短信文字。
用充满臆想的比拟,去描绘自己一知半解的世界,是曼乐从以前起就惯常的事。
无声地拒绝掉好友的请求,她慢悠悠开:“走吧,中央公园?”
把传单信箱后不久,曼乐就以回家准备晚餐为由,跟好友分手。
上二的儿回来了,曼乐打发他自己先吃一碗,盯着他慢慢吃,快快洗澡,再他时去上晚自习。儿门时,天已经黑了,于楚还没回家,她也不好自己先吃,便先去洗了个澡。
曼乐着手机发呆。
手机从秘书手里传递到于楚手上,曼乐听见他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语气随意又诧异:“你自己吃啊?我不回去了。我今天来跟人谈判,你又不是不知。”不等她拿他自己早上说过的话辩解,电话就挂断了。
这张来路不明的问卷,曼乐不打算太认真对待,她认为自己会答应填写,主要是为了堵住蒋明烟那张不停叭叭的小嘴,还有小分原因,大概是为了转换一心,她想。
曼乐手指一顿,在最后一个问题后草草写“随便”二字,便丢开笔,将传单边缘对齐,翻折两次。
虽然夫妻早已淡薄,她也早知于楚没良心,但今天是曼乐第一次直接发现先生和别人的奸。她直到现在,脑里念都还很杂乱,没法专注在一件事上。
“恭喜您成为「」线路电车的第一位乘客!请于10月12日(本周四)中午12,到达西城巷154号,跟随地面指示上车,开启您仅此一次的6小时环城之旅!确认参与请回复‘确认’,不再收到此类信息请回复‘TD’。机会只有一次,请珍惜哦~ 预祝您旅途愉快!”
她曾经用玫瑰的幻想为自己包装了一个完的新郎,现在又故态复萌,扭曲的幻想密密麻麻填满了背面的问卷,笔尖迅疾地叩着桌面,连续不断的笃笃声引得蒋明烟好奇心大作,低贴过来,贼似的轻声说:“嗳!你写这么多啊,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