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看看他,再看看被到手里的筷,不易察觉地皱了眉。
江棂从车上来,看着他的储袋:“你的储袋就装着这些?”
沈弃顿时掀起看他,指尖着筷,太过用力差将筷掰断。
边说边殷勤地将一双用树枝削成的筷递给了慕从云。
还是慕从云伸手拦了:“他年纪小,不宜饮酒。”
慕从云带着沈弃过去,围着火堆而坐。
他虽然脾气急,但也不蠢。谢辞风不肯亲往,必是算到了什么。
金猊被憋了三日,第一个从车上来,没有半形象地张开手臂舒展筋骨,嘴里叽叽咕咕地抱怨:“总算能地透透气了,这几日可真是闷死我了。”
储袋就那么大,自然不便装太多碗筷,门在外也不好讲究太多,慕从云接过筷,从小锅里捞了一块肉。
慕从云将理由一桩桩都想好了,准备用来说服师尊。
金猊捡了枯树枝生起火来,又从储袋里掏铜锅调料和理过的材。先将铜锅装了煮沸,放调料,再将理过的肉类蔬菜一样样放去煮,不过片刻铜锅便咕嘟咕嘟地冒香味儿来。
这也太不讲究了。
深夜的渡没有人烟,星也隐在了云层里。
江棂为了练剑一向自律,从未饮过酒,这会儿忽然喝了这么多,已然是醉了。
金猊讪讪收回手,又拿胳膊撞了旁边郁郁寡的江棂:“诶,你喝不喝?”
正犹豫不定时,面前忽然递过一个酒葫芦,金猊滋滋地咂了嘴:“风醉,我好不容易从师尊那里讨来一壶,喝不喝?”
虽然慕从云在玄陵年轻一辈的弟当中颇有威望,修为也不错,可只他一人也难以照应三个师弟。更别说东疆毒门历来神秘奇诡,掌门百里鸩又是无上天境的手,难以琢磨,万一对方有意刁难……
诸葛松也一脸担忧:“你以为我没想过?我与谢辞风那厮谈了数次,原是想请他亲自护送棂儿去毒门,就算百里鸩不肯卖这个人借用‘洗罪’,以谢辞风的修为,我们二人联手先礼后兵,也不怕他不肯借。但他观了一夜天象,却神神叨叨说我们不宜手,只肯派弟前往。”
慕从云和沈弃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神,才郑重应。
江棂盯了他片刻,伸手接过来狠狠灌了一大。
两人一我一,很快将一葫芦风醉喝了个光。
渡夜间没有渡船,要等到清晨才能乘渡船过海。
慕从云寻了个宽阔地将车停好,准备在此休整半夜。
沈弃盯着他喝过的葫芦嘴,眉彻底打成了结。
东疆毒门位于蜀州东南方位,从玄陵发,需经东州,再渡过无相海,方能抵达蜀州。
大师兄本就是个话少的,沈弃这个小尾巴有样学样就罢了。如今连江棂都成了个锯嘴葫芦,偏偏他重伤未愈,金猊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戳中了他的伤疤,这三日在车上连大气都不敢,生生憋了三日。
沈弃太孤僻,戒备心又,现在只肯与他亲近,这样总归是不太好的。若是带着他门走走看看,或许能让他有所改变。而且沈弃从前一直待在南槐镇,没有机会见识三千世界。如今一路行去,也能增长见识,于他修行也有助益。
听完嘱咐之后拜别,三人便往戮武峰去接江棂。
第20章 风醉
江棂的母亲看着车哒哒走远,愁眉不展:“父亲为什么不让我们一同去?”
金猊动鼻用力嗅了嗅,又从储袋里翻一瓶酒来,招呼慕从云几人:“大师兄沈弃江棂快来!这可是二师特意准备了给我们路上吃的。”
虽然他的语气不如从前挑衅,但金猊立就听来了,这人多半又在涵他“不务正业”。他悄悄翻了个白,哼哼着又拿一个储袋显摆:“除了吃,还有一袋银钱!门在外,自然是有钱有最重要!至于其他的,不是有大师兄么!”
星盘交汇,云遮雾罩,吉凶难定。
“且先信他吧。”诸葛松叹了一气:“这是棂儿自己的劫,能不能平安度过,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你怎么不穿红衣了?”他哥俩好地扒着江棂的肩膀,嘿嘿笑:“要我说你穿这黑衣看着正常多了,往日一红衣里气,不知的还以为你要去选花魁呢!”
傀儡车比普通车速度更快,他们昼夜赶路不停,在第三日夜间便抵达了无相渡。
前往戮武峰接了江棂后,四人便乘着傀儡车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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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饮一壶酒,脏不脏?
但没想到谢辞风看了一沈弃,竟没有多说什么便同意了:“此行记得凡事以自安危为重。”
金猊酒量尚可,但酒品向来不太好,喝了酒之后就没了顾忌,拉着江棂叭叭说话。
金猊见状立时心疼起来,一边说着“你省着些喝”,一边伸手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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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风看着逐渐走远的三人,目光落在慕从云和沈弃上。肃容掐指算了半晌,仍是什么都未曾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