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过去两日,老妇人却换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面孔。
今天是他们抵达南槐镇的第三天。
他们到南槐镇拢共就三日,第一日在镇上寻地方落脚时,正是这老妇人十分和善好客地将他们一行迎回了家中,只是老妇人家中空房有限,他们一行人才分了三家落脚。
慕从云御剑凌空,居临地将方的老林逡巡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异样,才回剑鞘,缓步踏林中。
主家久久没来开门,发给师弟金猊的传讯也没有回应。如芒刺在背的窥探目光叫慕从云有些呼困难。但表面上,他只是面无表地抬起手,又“咚咚咚”敲了几门。
只是刚迈一步,他就浑一震,只觉发麻快要炸开,本能就收回了脚,惊疑不定地看着前方树林。
就好像面前立着的不是一棵棵树,而是一个个人。
但这并不代表老妇人的话就百分百是真话。
在他踏老林边界之时,一个个静止不动的人转过来,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
“?”
但如今想来,这主动收留他们的老妇人前后态度变化也十分可疑。
这话说的……好像在问你怎么还活着一样。
这次探查南槐镇异变,是由他与师弟金猊带队。
这觉叫慕从云骨悚然。
南槐镇原本是玄陵九之一的金匮的门弟苏铭带队前往理,但苏铭一行在抵达南槐镇后便失去了联系,其置于金匮的魂火也逐渐微弱。之后金匮又接连派两批共计十六名弟前往南槐镇探查况,但皆是泥海杳无音讯。
穿灰蓝布衣裙的老妇人谨慎地只将门拉开一隙,一只睛从隙里看过来,重的嗓门透着的警惕和不耐:“什么?”
南槐镇的后山是一片遮天盖日的老林,抵达南槐镇的第二天他们就已经去探查过一遍,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在迈林中的刹那间,他觉有无数目光朝他看来。
只是他蹙眉忍耐的样落在老妇人里,就又是另一番意思。老妇人没敢再多打量他,不太愿地将门打开,中讪讪解释着:“仙师们一早就往后山去了,我还以为你们一走了。”
他立即又去了另一家落脚的人家寻人,亦是扑了个空。
慕从云焦急,当即往后山方向去寻人。一路上窥探的目光如影随形,促他加快了速度。
主家总算开了门。
慕从云疑心了事,也不再同老妇人浪费时间,绕过她大步往金猊等人居住的客房走去,但客房已经空空如也,没有留任何痕迹。
慕从云缓缓蹙起眉,觉得她这话透着不对劲。但他并不是善于和人言语机锋的,因此只得又重复了一遍:“我来找我师弟。”
谁知那老妇人看清楚他的模样后,却见了鬼一般惊声:“你怎么还在?”
不对,慕从云心里打了个突,金猊若是发现了什么,行动前不可能不和他打招呼。
后山本就是南槐镇的一分,离镇也就两里左右的路程。慕从云御剑抵达后山,却没有贸然,思索着老妇人那些话的真实。
突兀地打破了沉寂,安静的街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四面八方陆续有细碎的“嘎吱”声传来,而后便是一隐秘窥视的目光落在了慕从云背上。
主家说辞与老妇人一样,一行人去了后山。
之前金匮的两批弟也是这么忽然间就失去了联系,如今金猊一行同样忽然失踪,已足以说明镇有问题。
金猊怎么会忽然又去了后山?
镇上百姓虽然诡异了些,但确凿都只是普通百姓。而金猊虽然平日修行不甚用心,但也已是脱凡壳境大圆满,只差临门一脚就要步忘尘缘境。这些普通百姓绝没有能力威胁到金猊。
一个月前蚀雾海现异变,十方结界受冲击现缺。蚀雾侵西境边界的村镇,导致不少村镇都现了异变。各大门派闻讯后,就近派门中弟理异变救助百姓。而玄陵作为门之首,又是西境最大的宗门,负责中州和东州边境的救援。
后山能有什么蹊跷?
他宁愿和活尸妖厮杀,也不想被这么多“人”注视围观。
黏在后背的视线已经叫他到焦躁了,慕从云很想扭就走,但理智将他钉在了原地,等着老妇人给他开门。
若不是尚有几人家愿意收留,他们恐怕只能宿荒郊野外。
变脸可真快,心里嘀咕了一句,慕从云往门中央站了些,好叫她看清楚自己,然后才简洁:“来找我师弟。”
后山?
见事态愈发严重,此事才转由天机理,由他与师弟金猊带队前来探查。
慕从云:“……”
先前两天,他们分将整个南槐镇里里外外都探查了一遍,却连半个玄陵弟的影都没见到。向镇上的百姓打听,不是摇便是说未曾见过,更多的则是闭门锁,视他们如洪猛兽,连交谈都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