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韵嗒嗒:“爷向来专心读书,不理家事,如今府中早已是夫人一手遮天,随意寻人若是蒙骗了爷又该怎么办?您边定然不会岔的只剩婢与雪儿两人,雪儿妹妹纯稚,最是可人心儿,婢怎舍得推她去替代婢?”
一来借机敲打敲打汤氏,二来试探汤氏的态度。若是汤氏不允,说明这主仆二人当真如传言一样行苟且之事。
本是以为她年纪尚小,不懂罢了,可是昨日被她撞见丑事,她却是不闪不避。她一个经历少的妇人,怎无一丝无羞窘之态。
“更何况,”她状似羞窘,诺诺:“婢说句僭越的话儿,您在床榻上的本事,那是叫常过滋味的女都魂牵梦绕、念念不能忘怀的,那等努隶的低贱之人,如何比得上您呢?”
人兴许是……瞧上他,留在帏侍奉……”诗韵吞吞吐吐,果然如愿看见陈兴南脸发青。
诗韵伺候着他换了衣裳,伸手拿了个方腾形绣梅花式样的香过来,正要给他系上,又临时停了手,从另一个极为隐蔽的匣中取了个石榴形绣着缠枝纹的淡红香。
他浪迹风月,是个中熟手,自然知女沉溺其中的态究竟如何。只是先前同汤玉蕤的寥寥几次房事,她皆是不冷不的,不如诗韵这么有,他早就心中不喜。
是以,这人还是得他自己找。
他喃喃自语,也不知说给谁听的。
“只是些贱仆乱传罢了,您不必放在心上。”诗韵小心翼翼,又见他仍是满面怒气,斟酌着言语:“您若是仍不放心,左不过放个恩典亲自给那侍卫指婚罢了。”
陈兴南一边哄着,一边左右为难。诗韵说得确有理,雪儿确实可心儿,但有些木讷,不如诗韵这般与他合得来。
正思量着,突然看见怀中的诗韵双眸泛红,忍痛:“婢知爷的顾虑,此番爷必定得选个知知底的人,不如婢便去了吧。”
“快莫哭了,也没到非舍了你二人的地步。我今日留宿沁芳院,亲自去瞧瞧夫人的态度。”
陈兴南本稍稍好转的脸再一次阴沉来。
臆想掀起的愤怒使得陈兴南脸涨红,这样的耻辱……汤氏!
诗韵面庞红扑扑的,依偎在他怀里,不经意地问:“爷想好了若是指婚,将谁指给他吗?”
她哭得凄惨,陈兴南听得心疼,将人儿好生搂在怀里安抚:“怎就轮到你去办这差事了?你放心,爷必定不会叫你去的,你可是爷的心肝儿欸!”
陈兴南极为受用。
诗韵见状连忙安抚:“爷先别气,您怎能为了些捕风捉影的言伤了同夫人的和气呢?昨日婢已然犯了夫人忌讳,若是教她知婢在您这儿搬是非,岂不是要打杀了婢?”
陈兴南被她问的一愣,这人选确实得好好选,若是汤氏同意了,也算是在他主仆二人边埋个钉。
只是,他边得力些的婢女尽数被收房了,临时寻些人尚且不知可用与否。若是不指定了人选,汤氏自己找人立个幌糊他,那他不仍旧是个绿壳大王八?
且还是在与她同房的日被婢女劫走,更被她撞见正婢女好,她竟无丁儿羞恼与怒气,甚至瞧着不如她边的婢女生气,全然将他当成了陌路人。
了指尖,压抑住喜,作愤慨的神:“她们那起胡言乱语,婢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夫人与您成婚三载有余,是老夫人特特为您挑选的知书达理的妙人儿,怎会他们说的那样的浪事儿来?”
“指婚?”陈兴南细细思索,觉得此法可行。
诗韵大喜,扑陈兴南怀里嗲嗲撒。
她抹着泪,呜呜哭着:“爷放心,婢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定不叫他碰婢一毫!只盼着……只盼着爷还能记着婢,且莫要忘了婢便是。”
等送走了陈兴南,诗韵临门远眺,直至他不见了影,才将手放在了鼻尖,果然闻到了熟悉的残香。
“婢是恨不得……”她羞带怯,角眉梢仿佛带着柔的钩,细细密密的意缠着陈兴南,“恨不得日日夜夜贴在您上呢,想必夫人更是如此。”
“婢虽然不信他们谣传,但为给爷求个放心,婢愿舍。日后有雪儿妹妹在爷边伺候,婢死而无憾了!”说罢又伏在陈兴南怀中哭泣。
“是个好主意,你日后继续回来伺候笔墨吧。”
确实太奇怪了。
“夫人是汤家嫡长孙女,幼承庭训,规矩极好,想来不过是人空污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