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白灵来之前你不是很兴吗?为什么现在这么难过?”
伊冯意识摸了一自己的脸,确保自己没有在他面前泪来。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难过?”她笑起来,努力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调侃。
狄维恩盯着她的脸,半晌他也叹了气。
“省省吧,你那伪装在我面前不够看的。”他又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没有削,一啃,“说吧,怎么回事?”
伊冯终于抬起,她盯着狄维恩的脸,狄维恩也盯着她,对视的短短几秒里,伊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脸大概很糟糕,她现在绪绝对算不上,确切来说,是糟糕到了极致。这种况她的心事会无遁形。
她不想这样。
“我问你个问题,你能如实回答吗?”
狄维恩笑了,“取决于你问的是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狄维恩愣住了,这是个傻瓜问题,和1+1一样蠢,但是它又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它太浅显了,反而变得深不可测,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取决于问问题的人想要什么答案。越简单的问题越沉重。
狄维恩慎重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因为你今天看上去心很不好,我必须留来照看你。”
伊冯捕捉他的用词,“你说的是‘必须’,为什么是必须呢?有人迫你了吗?”
狄维恩莫名其妙,“没有,但这是我该的,也是我愿意的。”
“什么叫‘该的’?”
“就是责任。”
伊冯呼一气,她低看着自己手里苹果,削去了红的果后,果肉散发清甜的气息,唤醒她的味。
“在你看来……”她突然闭嘴了,过了好久才重新开说,“它为什么要收养我呢?”
因为她忽然哽住了,这是她第一次不知要如何向别人转述,吞吞吐吐半天,只能用“它”来指代。她相信狄维恩知她是在说谁。
也不能怪她,一直以来,她和龙对话时就是“你”,和龙以外的人对话时就是“它”。大家都懂,龙也懂,她自己也懂――她还能说谁呢?
她的话语涉及到的人很少,她和龙说话,和别人谈起龙,任何简单的指代都指向了同一个份。
是她的生命太狭窄,还是她的生命被龙占据得太满了?
“你觉得呢?”狄维恩把问题抛回给她,“它是于利益,于怜悯?”
伊冯想了想,说:“责任吧。妈妈把我留给它,所以它把我当成是责任,一直照顾我。”
狄维恩站了起来,走上前,伊冯仰起脖,不明所以地仰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