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旋涡吞没了他们。
伊冯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见到这条白人鱼的时候,它浑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可是它没有死,只是失去了意识。在被鲨鱼攻击后,它到底游了多久才逃掉呢?它又飘了多久才飘到船的旁边?
不知,统统不知。
伊冯只知白人鱼的很,很温。
一直以来,它都是把她抱在靠上的位置,半托半抱着她往前游,或许是因为这样方便她换气。但它突然翻了个,把她翻到了面,然后鱼尾将她狠狠地甩了去。
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清。
巨大的撞在伊冯的后背上,她的空间法也失效了,白人鱼的鱼尾比她想象中更加致命,血从嘴里、鼻里飘了来,她无法呼了,海浪还在摇晃她的,牵动上的剧痛。失去了人鱼,海开始推着她慢慢上浮,她的血了更大的一团血。
海蛇群不动了,它们随着海缓缓散开。
她慢慢睁大了睛。
那只把她甩去的白人鱼并没有游走,它正静静地漂浮在她上方。它闭着睛,就像睡着了,缓缓张开的双臂像是在等谁的拥抱。它看上去很乖巧,比在船上等伊冯投喂的时候还乖一,曾经怒张的鳞片顺服地贴在脸颊上,就像面的饰。
白人鱼苍白的被血雾包裹住了,它的上全是血,不知是什么东西穿了它的。这些伤看上去并不致命,甚至还没有被龙贯穿鱼尾时伤得重,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了,它的额和脖也被看不见的箭穿了。上再狰狞的伤或许都不足以致命,可是和咽永远是最致命的地方。
她伸手,摸到了白人鱼的脸,的脸。
“……”她的嗓发不声音了,只有血泡不断往外冒。
她终于浮了上来,人鱼被她抱在怀里,闭着睛一动不动,它的很,再过一会儿这些温度就会消失了。
她说:“嘿,醒醒。”
白人鱼没有名字,还在船上的时候,她每次都对它“嘿”一声,打个招呼,意思就是要来喂它了。
但是,但是……她茫然四顾,她不知自己在找什么。
她动不起来,可她很急迫,很急迫,她需要找到医生,可是她现在在漆黑的大海中央,没有任何人能帮忙。她的咙好像也被穿了,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咽不去,吐不来。
她环顾了一圈,周围只有黑暗,她终于放弃了。
她的嗓里爆发尖锐撕裂的哭嚎声,她哭得很艰难,又不顾一切。血和哭嚎一起从嗓里往外冒,发怪异的咕噜咕噜声,她被自己的血呛到了,用力地咳嗽起来,几乎要把脏都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