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这些,你这个臭小,总是找借躲着不听,甚至还想推给星琴,”说到这,王忠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现在你可是不得不听了吧。”
姜清有些固执的盯着王忠着褐斑块的手臂,不肯移开视线。
星琴又听了几句,然后决地转离开了病房,他走上天台上,思绪纷杂。
说得倒是好听,什么不希望她再沾上不净的事了,让她自己去完成她的梦想,冠冕堂皇。
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了吗,他想着。
他一辈聪明,怎么可能受不到,疾病的味正在慢慢蚕他逐渐单薄,他现在已经虚弱得不能再虚弱了。
“没到。”
姜清看起来似乎没有野心,也不会对他人赶尽杀绝,可是如果这都是假象呢,他毕竟不是王忠亲生的,一切都本该是属于自己和何皎月的。
“忠叔。”
右手在西装的袋里,手指却死死地绞在一起。
“后事”这三个字就像是一把钝刀,在他绷紧了许久的心弦上拨开了一个,几滴汹涌的绪从他的唇齿间溢来。
姜清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听起来还算平静,但是只有他自己知,他也会慌张。
对,也该去分一杯羹,理应如此。
他即将失去北党这座靠山,变成环城地产里的一个没有完全掌权的副总,就算霍四方退位,也不知会突然冒来什么人什么事。
星琴之前一直犹豫不决,因为他没料到王忠会这么绝,何皎月可是他生惯养的亲生女儿,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剥掉了她小公主的光环,把她打成一个普通人。
“你呀你,老是跟我对着。”
一个只有靠女人才能堪堪靠近权利中心的废。
那是一张和那时候年轻的他相似的脸,只不过神里少了几分圆而多了几分冷厉。
星琴觉心脏在膛里狂吠,他闭了闭,迫自己冷静来,他拿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王忠醒过来以后的第一件事是叫姜清。
“小文,来。”
这么看来,江山易主,可是他星琴却还是本来的样,不过是个攀附者,是个只能寄人篱,拾人牙慧的废。
“忠叔,现在还不到说这些的时候。”
样待着了。”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妥协了,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一切都是那样的突然,没有预兆,也没有缓冲,尖锐的刺痛和巨大的轰鸣声将他团团围住,他避无可避。
“到了,”王忠叹了气,偏过去看窗外灰暗的天,“我自己的我自己知,你们不用瞒着我。”
从前他总是听人说,不生病的人,只要一倒去就很难再站起来了。
“我――星琴比我。”
他可能真的要不行了,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平静和恐惧总是无法分割的。
准确的来说,是一种名叫恐慌的绪驱使着他叫来了姜清,仿佛只要见到那个人的脸,他的心就能安定来。
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星琴的瞳孔猛地一缩,怕被屋里的两人发现,他不敢抬顺着门上的玻璃向里面看,只是低着尽量隐匿自己的形,默默地听着。
“小文……孩,没什么别的事,只是想跟你交代交代我的后事。”
王忠艰难地抬起手,最终还是认命地放了,姜清走过来站在病床边上,坐的时候,余光瞥见了门星琴的影。
他听见了王忠的决定,要把整个北党都交给姜清,而自己和何暮母女将再也没有机会手北党的事务。
“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过来换夫人。”
何皎月还要持,却被星琴拦住了。
“妈――”
但是他不信,他王忠,从来就没有信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