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怎么说吧。就当我犯天条了,怎么还没有天兵来收我?”齐寅笑着在桌前坐,自顾自地着膝盖,不等梅婴辩解,就接着问“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要赶你了。横竖你也不在意,没乐来是看我的面,不若就赶紧往家主的跟前凑,那才是你的事。”
“见二爷好,她早该只见二爷,跟我扯不上关系就最好。她当初就不应该抬我这种人,不抬我,也不会有后的事。”
“前院吵死了。”如莲翻翻。他真不来妗娘家,说什么年界里无大小,闹哄哄一群军娘,带着家里大村夫和小村夫,还有满院疯玩乱耍的小姑娘。偏生他娘就喜往跟前凑,家里冷清得呆不住了,领着傅相姨姨她们到大将军府来跟人胡侃聊天。
“您什么要这么说呀?”梅婴被他说得一怔,反应过来,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往,“不是…先生,家主对您那么好,您什么要说这种话?”
斑儿是个实心的孩,不晓得梅婴叔叔怎么哭了,不免有些担心。想是和大爹闹了矛盾,从前他夫和姨夫就经常闹矛盾,背着人偷偷掉泪。“我想去看看。”斑儿说“你先回前院,我一会儿去找你,我们午再去湖园,行吗?”
先生不想有人在跟前,是铁了心要赶他,执莲、引灯两个孩听到动静,从室跑来,怎么拦也拦不住。往后退时被门槛绊了一,梅婴踉跄着跌坐在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齐寅已将两扇屋门关上,从里落了锁。“去就去!赶了我去,谁还替你急?”梅婴扭回,带着哭腔地呛白两句,抱着双膝靠着屋门坐着,“别人不晓得先生,我还不晓得么?看着是不争不抢,私底就最掐尖儿要。家主凡一不好的脸,先生就要自愧,人家愧起来,都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只有先生是破罐破摔,自怨自艾,闷往屋里一缩!我倒要看看,熬到哪辈,家主能过来。”
着双眉嘀咕“也不怪家主只要二爷在跟前。凭它什么事呢,哪怕刀砍到上,二爷也不吭一声。在他那儿,凡是劳动家主心,那都是犯了天条的死罪了。”
“是,反正我就些惑诱家主的勾当。先生要是赶我,怎么不趁早?从前我十来岁,先生把我赶回齐府,正好让老郡公抓到机会,把我一家都撵,多清净?这会儿再赶也晚了,最远也就是赶到家主的跟前。”梅婴见先生不跟他说什么,自己往室去了,觉得有些气不过,追着“先生,人死又不能复生。家主都那个样了,偎在床上,难还得费心开解您吗?听说有人家的娘们,排姅时候摔盆砸碗、打夫煞侍的,那不还是上赶着伺候?只要家主的心能舒畅,人家被打了都觉得开心得很呢,凭什么咱们家主连挑嘴都不行?您就总是这样,让边的人如坐针毡,怎么都不舒服,家主所以才只见二爷的。”
从前老郡公一直苛待他的父亲,也时常训斥他,可那说到底还是先生的生父。多风光的一个人,在齐府时那样心气傲,结果死了都没人发送。而且听说他为了遗容端庄,还是自己把自己闷死的。梅婴心里其实很为老郡公唏嘘,先生祝祷的时候,他也跟着默念了几遍解怨经,不晓得先生为什么要这样说,自从家主挪回府中,他就犯怪。
屋里一动静也没有,梅婴叫了半天,齐寅理都不理。平时在屋里都使唤他,宅的大事小事,也都得他事无巨细问过了,才将不能裁决的回给先生,这会儿倒说跟他没关系了。梅婴埋着脸哭了一会儿,不甘心地回推门,说“先生,先生你开开门,放我去。”说罢还用肩膀撞了两,本不开。如莲在青阳院门瞧着,觉得他和舅舅都疯疯癫癫的,不就是妗娘不疼了?什么大事,也值得这样哭叫,王府里不受的夫侍多着呢,许玉被废黜之后,每天不还是过得好好的,晚上还腆个脸席宴呢。
不过斑儿
“赶紧走吧。”如莲一转,对斑儿“你不是说去湖园吗?”
如果当初不抬他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跟他父亲,跟定王表扯上关系。这里的事太复杂,梅婴并不知,外人离得再近也只能看个影儿。“去。”齐寅不想和梅婴多说,起将他往屋外撵,“跟你没关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