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短缺,大夫稀少,病患又太多,几乎天天都有死人。
“罢了,救人要紧。”
“卢大夫,你救过我一次,我是来谢你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忽地传来。
“公主……”裴衡光想要安她,伸了手却不敢落在她微颤的背脊上。
,屹立不动。
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好奇地盯着药炉,旁侧扇火的男徐徐:“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
“走了走了,折两个钱换酒吃。”
卢济舟无奈垂眸,“再去城东那家药铺赊药材,至于银钱,我明日找县令再讨来。”
“怎么又去买酒?本就没两个儿,你不去换些填肚的吃,倒是天天买醉,把酒当饭吃,迟早吃死你!”
卢济舟欣一笑。他材挑,雅正端方,即使着布麻衫,也难掩他清贵卓绝。
“苍天不公啊!苍天不公啊!”
他一把甩开周秀的手,周秀毫不犹豫地冲向,一撞了上去。
说话间,两个瘦骨嶙峋的男人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架离去。
何集忿然作,连忙引袖拭,“真晦气!”
随从元参匆匆而来,“公,桂枝、麻黄还有柴胡,这几味药材又空了。”
卢济舟和颜:“肝病能传脾,实脾能治肝,所以治疗肝病是疏肝健脾,肝脾同调。”
几个衙役生拉扯地拖着周荣。
堂公然抢民女,可为父母官的何集却无动于衷,甚至一副看闹的模样,凝视周秀的神不怀好意。
周荣猛地一鲜血,染红了状,溅到了不倒翁上。
“死了好呀!早死早托生,辈宁可猪狗也不想再人!”
病坊人满为患,院中尽是用草杆和苇席搭建的窝棚,充当居所。
“哥哥!哥哥!”周秀大惊,趴到周荣的上,嚎啕大哭。
“去病坊,找卢济舟。”薛棠转离去。
“我倒希望死后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何集摇摇,“啧啧,可惜了!”
一众百姓散去了。
周秀的缓缓,倒在地,嘴唇还沾着孙明德的血,很快闭上了睛。
裴衡光诧异,“卢太医在此地?”
孙明德不顾女人哭得撕心裂肺,一把拉起她,眯眯:“你哥哥没气了,就你自个了,跟爷回家吧!”
“这是什么意思?”小女孩疑惑地问。
卢济舟摇首叹息,轻轻搅着锅里的药。
她拿起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肝字,又在右边写了一个脾字,随即在两字中间画上箭,最后再圈在了一起,默默记着。
卢济舟笑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不止识字多,觉悟还很!”
元参忿忿不平:“何县令给的钱是越来越少,上次他明明就在衙门里,还装作不在,让公在雨里等他,真气人!”
小女孩回应了个笑容,没再说话,跑到一个抱着婴孩的孕妇边,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娘亲,我又学到了一个知识……”
薛棠望着那块明镜悬的匾额,泪的眸定而又锐利,心中的信念再次加深了。
周秀发疯似地猛咬孙明德的手,孙明德痛得面目扭曲,“你这小娘们!”
周荣直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小女孩顿悟,“我明白了!”
薛棠背脊发凉,泪满面,双手止不住地颤,更让她诧异的是,周围的百姓竟没有任何反应,他们的神麻木空,像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薛棠已经走远了。
救过的人不计其数,卢济舟没有在意,“不用谢,这是我为医者应该的,现在天气凉了,快回家吧。”
几个衙役将周家兄妹的尸首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