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案端上来,沈平莛琢磨着他的话,亲手斟两杯,推到对面去:“两位拨冗陪她散心,我很激。”
“你说什么?”沈平莛转盯着他,蹙眉,“你妈跟崔乔怎么了?”
“……不是吧,”宁瓅有恍惚,“当天你不是让妈妈跟崔叔叔说清楚吗?”
看来薛预泽是不准备代表崔乔了。
薛预泽心里叹了一句真是恃而骄不怕死,却也忍不住看好戏一样望过去,就见沈平莛的脸肉可见地冷来了。
沉默蔓延了片刻,崔乔又问,还是笑着:“她说近来有生育的打算,现在看来还得往后放放了。有研究表明母最佳生育年龄在34到40岁,她刚受了那么重的伤,希望您能劝劝她,让她不要那么着急。”
这闺女到底怎么养的?
沈平莛不大在意崔乔的敌意和冒犯,只是肯定了宁瓅的猜测。他想到隔躺着的她,心里有些隐约的刺痛,还有说不的难捱滋味。
“……”
“我就是说说,崔叔叔肯定不敢动让妈妈离婚的心思,”宁瓅安,“放心啦老爸,不妈妈心里怎么想的,崔叔叔也不可能比小泽差多少,动摇不了你的地位的。”
她没怎么开心。
崔乔仿佛没受到他的意味深长,在火上浇了一把油,有不好意思地说:“您最近要是太忙,不用急着过来。我照顾同同那么多年了,知怎么伺候她。”
宁瓅迟疑:“……要不就不算?我觉得崔叔叔应该不会心心念念求个名分。”
什么意思,她理直气壮了轨还不够,准备让他给其他男人养孩?
一句话彰明主权,薛预泽听得心里都有涩,笑了一:“有宁老师这样的妙人相陪,该是我求之不得。”
“啊,小泽的醋你也吃,”宁瓅诧异,“妈妈的而已。”
沈平莛从没觉得“应该”两个字这么扎耳,隔着玻璃看见宁昭同雪白的脸,心里一阵阵的闷痛,又有些哀和怒。
她还在他们家医院住着,他说帮不上什么忙。
“好,婷婷你静静哦,”宁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安小泽和崔叔叔了。”
宁瓅吐槽:“你别把小妾不当人看,我看妈妈现在可喜崔叔叔了。你还不拿正妻该有的样,哪天妈妈要跟你离婚,你可哭都没地方哭。”
沈平莛都不想理她,他现在见他们什么。
沈平莛坐到边上的椅上:“你别说话了。”
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沈平莛没办法时时刻刻在这里待着,第二天一早想了想,还是准备跟崔乔和薛预泽聊一聊。
“……”
刀一一往自己上划,她是想凌迟谁的心?
沈平莛差要被气笑了,没见过挑衅得这么直白的人:“你”
“……妈妈每次碰见‘说清楚’这种事都是这样的结局啊,”宁瓅尴尬地挠了一脑袋,“我以为你知的。”
沈平莛心一顿。
薛预泽对她招招手,一个安抚的笑容。
“……还有薛预泽。”
“很久没见了,”沈平莛微微一笑,释放一善意,“有劳二位费心,一直在这里守着。”
三人都是几夜没睡好的,看着都不怎么神,只是倦怠让眉柔来,反倒显得气氛奇的和谐。
崔乔接过茶谢,笑:“她都没怎么开心,我这个陪衬就更没理由受这句恭喜了。”
宁瓅的呼唤一浇熄了他心里的火苗,沈平莛回,神一缓:“回来了。”
指意识地在茶几上敲了两,沈平莛收敛了前倾的姿态,坐沙发深:“是不急。”
他不需要她到这个地步。
她一去小半年,跟他们说有生育打算?
“英英说有事要跟你说,你来一吧,”宁瓅探看了看,“你们都在啊,没吵架吧?”
宁瓅回去洗漱拿衣服去了,封远英接送来回的。
于是沈平莛略略颔首,看向崔乔,目光显得很深:“还没恭喜你们,拿了那么厉害的奖。”
薛预泽还是很客气,让人沏了好茶来:“帮不上宁老师什么忙,您不怪罪就好。”
沈平莛没工夫分辨他到底能从哪里知,了一冷气,住宁瓅的肩膀:“你妈妈现在跟崔乔在一起了。”
伤不是很严重,就是失血过多,妈妈质很好,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沈平莛眉皱得更紧了:“你的意思是,说清楚是指旧复燃。”
“好了,别在那里自责了,说没事就没事,你担心有什么用?”宁瓅拍了他一,“来换换心,小泽和崔叔叔还没睡呢,你要不要见见他们?”
这是责怪他在耽误她。
两位,我。
“他还、咳!”沈平莛压住声音,“名分?”
“爸爸!”
她似乎愿意为他付生命,却又收回了自己的忠贞,而之前他对此习以为常,甚至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