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那么痛苦。

        ――明明只要有彼此就足够了。

        这实在是份好的祝福，祝福人的善意无法作伪，以至于尽不愿景元也没有抗拒的理由。

        他们会遇到新的朋友、家人，建立新的联系，开启新的羁绊，虽然丹恒给不有力的论证，但他相信着，他希望这个人也能如此相信。

        ＊

        这是变故。

        不够，索取再多的安都没法让人平静，那些都太过轻浮了，像羽一样难以抓住。他想要的是更深的、沉甸甸的。

        可他畏缩不前，不敢再一步。丹恒没那么惯着他，任他予取予求，在观察到他已经慢慢走失恃阴霾后，丹恒就开始逐步收回温柔纵容，不仅不再更多地注视他，甚至开始一卸掉景元的视线，引导他把目光投向其他更多人和事。

        这是开始。

        ――这一切不过是借，只是他想要完全依托的支不愿意完全承载他，试图一离，试图完全推开他的正当理由。

        丹恒被扑过来的男生紧紧拥抱住，一棵幼苗于是扶住了另一棵垂丧气的幼苗。

        “你会一直看着我长大吗？”那个黏人的孩一边抓着丹恒的手安放在自己，一边轻声问。

        丹恒在的正如丹恒曾经说过的：遇见新的家人和朋友，建立新的联系与羁绊。

        但景元是个听话的孩，对丹恒的指示，他会顺从。顺从不是懦弱，是孩面对母亲的天。

        事本该如此发展。

        这个答案没有问题，不过这不是景元最想要的答案，他也说不清楚他究竟想要丹恒给他什么答复，亦或是什么承诺。他的焦躁不安只有在丹恒看向他的时候能够消除少许，但紧接着他又想要丹恒可以抚摸他，紧接着想要丹恒拥抱他，紧接着想要更多。

        他想要的承诺是像山一样不可动摇，他需要的关系是像锁链一样牢固不可破，他想要的拥抱是如同梦中被丹恒的完全包裹一样的密不可分。

        景元缓缓侧了，从手臂的隙里暗中观察丹恒，他透过那张近乎称得上冷淡的脸，看到似曾相识的温柔与悲悯，那只柔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传递来的温度一如他曾经拥有过的一样温，轻而易举地破开了男孩的心防。

        尽他偶尔会这么想。

        尽。

        如果那天景元没有闯浴室撞破丹恒隐藏多年的秘密的话。

        他轻轻拍打对方颤抖的肩，抓住对方冰冷的手紧握住，直到那个男孩的颤抖停止，在长久的沉默后他才说：“别害怕，你和我都不会孤单。”

        丹恒了疑惑的表，好奇怪的问话。

        “我们会一起长大。”丹恒给了他答案。

        虽然不擅长，但他会试着去他能到的。

        于是错误的过度依赖将被矫正，幼苗将脱离支架独立生长。

        尽他偶尔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