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世间，后死的人总是要承受得更多。过往的回忆是掩在灰尘xia的匣zi，还没看到匣zi里的wu品就先被扬尘迷了yan呛了hou。

        人活过而立之年，会忍不住回忆以前的事。虽然贾诩觉得有些没必要，但自己的熟人一个个走掉之后，难免会有些不可与人dao的念tou。

        他的人生，以壶关为转折dian，壶关之前的日zi是轻快的缓慢的，壶关之后的日zi是染血的湍急的。然后，在急速的属于他的河liu里，他遇到了那两位天才的同窗，遇到了广陵王。

        思量到这，贾诩沉默地掩上了匣zi。广陵王死的时候，他试过给她写悼文，每次提笔最后都会以墨dian滴在纸上终结——他写不chu来。

        以什么shen份去写？写了又要以什么shen份去吊唁？说是手xia的谋士有些生疏，说是伴侣又有些可笑，说是qing人……可能真的是名不副实的qing人。

        一颗脑袋从旁边探chu，面se苍白，然后是一只同样苍白的手：“这是写给我的悼文？”

        “让我看看，广陵王，gao世之主万臣之尊……好了好了，我不念了。你这悼文哪能给别人看到，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是什么窃国贼呢。”

        那个苍白的鬼影背过手，飘飘摇摇地晃到贾诩面前。虽然面容失se，一双yan睛还是平和的，顾盼神飞时yan波liu转。广陵王笑dao：“别瞪了，那么久没见，怎么还不给我个好脸se。”

        “你来zuo什么？”贾诩哼了声，把那篇悼文团起来往匣zi里一扔，声音里也不全是冷意。

        “中元节啊，来见见人。”

        “殿xia要见的人可太多了，在xia这里怕是留不住殿xia。”

        “先来看你，看完你再看别人。”广陵王挑起眉尾，声音ruan了也低了几分，“阿和。”

        就像以前他们在书房胡闹一样，像以前星前月xia，烛火dian起帷帐垂落，在床榻上缠绵一样。每次广陵王都是先louchu一副女zi的柔qing绰态，不叫他先生，叫他的字，然后再喊他阿和。

        她的手指会先从眉maohua到yan睑，再转个弯落在唇上，掀开唇ban在齿间逗留，然后另一只手会揽住腰shen在盘扣上liu连。他们会贴得很近，气息rong汇。

        “你疯了？”贾诩没推开这个苍白的鬼影，嗓zi有dian发颤。

        “有些人呢，是为了追念亲友；有些人呢，是为了祭祖；有些人呢……”这鬼答非所问，冰冷的唇贴上额tou，“就是为了见一面。”

        “我太冰了，就不碰你了。”

        一只手攒住了鬼服，广陵王微微地笑了：“疯啦？”

        一个疯zi一个鬼，躺在了一张榻上。曾经很熟稔的手指，因为年岁liu逝，现在摸到shen上带了冷意，还有陌生的刺激。轻飘飘的鬼影伏在人的shen上，四ban唇依偎着，一双手紧紧交握。

        “啊……”

        手指jinru紧窄的甬dao时，贾诩挨不住喊了chu来，广陵王贴着他的额tou吻了吻yan尾：“疼？”

        其实是冰，以前是广陵王握着他的手给他传re，现在变了，人是re的鬼是冷的，发汗的手也捂不re鬼的冰凉。贾诩摇摇tou，把tui张开了些。

        以前广陵王需要注意不压着贾诩的坏tui，现在是要注意不让自己冰冷的温度传到坏tui上。她哼着小调，慢慢地在gu间扩张，脂膏是广陵王以前送给贾诩的，没想到这个谋士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