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楔脊,发闷响。
咚。
丹枫血肉模糊的躯因神经反不自然地动。
……
轻微的裂响自骨节中央发。无鳞的龙尾垂,丹枫在一瞬间被切断了上半的联系。
……
……
白浆从持明脊的断溢。那是仙舟上最歹毒、也最珍贵的一味药。
“你在取持明髓?”景元攥紧了座椅,眉紧锁,“曲真,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还不住手!”
“骁卫这是什么话,”曲真连一都没有分给他,“老夫不过是在帮罪人快些结卵罢了。不愧是曾经的龙尊,居然还没有结卵的迹象……”
他叹息着,好像的确在心痛。
银针被搁,曲真从一旁换了把小刀,对着丹枫的心狠狠刺。
在这颗不朽的龙心面前,龙尊的持明髓都算不得什么宝贝――曲真的表几乎是扭曲的癫狂,他撬开龙鳞、剖开腔,龙血斑驳着溅到他脸上――可在看清他日思夜想的龙心的刹那,他失声发了惊叫。
小刀啷当掉在地上。
“不……怎么会……”曲真踉跄着后退了半步,又眨了眨睛再度去看,“怎么会……只有半颗……!!”
景元听得一怔。
他咬牙撑起麻木的,去看丹枫。他的月亮垂着颅,似乎已经没了气息,的血肉被剐去,心脏暴在空气里,缓慢而艰难地搏动着。……只是那并非一个完整的官,较寻常的心脏小了一圈,细细看去,似乎是缺了半分。
――的确是,只有半颗。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曲真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丹枫!你原打得这个算盘!不过没有关系……我很快就带你回去,我们回海里。你走得脱这一世,可走不得一世……”
他一边癫狂地念着,一边动了什么术法。那颗暴在外的心脏分明还在蹦,白盈盈的持明卵壳便已经开始凝结。景元药劲未过,动弹不得,只睁睁地看着曲真将他鲜血淋漓的月亮慢慢化作莹白的一团,成了不足半人的一颗卵。
在等待结卵的这片刻里,曲真将持明髓和龙血收袖中。他最后轻蔑地瞥了一白发的云骑,带着持明卵离开了。
……
但他没有走太远。
“持明族,曲真。贪取不死,犯十恶逆,”幽囚狱门站着个人,阵刀地,威严无匹,“今日你莫说鳞渊境,连这幽囚狱都莫要想了!”
“……腾骁!”曲真的脸蓦然变得铁青,“你不是重病在床……你诈我?!”
“哼,”将军哼笑一声,“你这老狐狸,要人赃俱获可不容易。持明髓、龙血、持明卵……这些东西,你今日一样都别想带去!”
“……”
曲真护住怀中的龙,脑袋转得从未如现在这般快过:“怎么,你想要?这些可都是千年一遇的至宝,将军。你一句话便要收为己有,恐怕不妥罢?”
“收为己有?”将军都叫他气笑,“景元,律该如何置,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