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念上不像那些四五百岁才生儿育女的仙舟人一般老顽固,又受了景元育儿方式的影响,在质上也从不委屈儿。以前彦卿最喜景行带黉学里要好的同学来家里作客,他会竖起耳朵偷听儿向同龄人们炫耀他有一个多么开明的爸爸,并独自坐在书房里傻笑。
更何况,他当初可是连景行的都隐瞒了,事到如今,他只是不能透一些政治上的伎俩,这孩怎么就这么犟呢?
“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景行又问了一遍,语气有些上火。
景元单手撑着儿肩膀、眺望远方回答:“没什么。”他受到儿的炯炯视线,开始跑火车,“我没和你们一起长期生活过,所以你大概还不知……我发太多了,洗澡向来慢,你爸爸刚刚在骂我,让我脆夏天剃个寸,又清凉又方便,还不用担心长痱。”
什么乱七八糟的……彦卿想笑,又想起来亲景元一。
景行甩了甩,兴:“我好了!去吃饭吧!”
三人在云骑堂用午饭。军队饭分量都大,景行吃得直打嗝,摇摇晃晃去隔丹鼎司上班了。景元和彦卿饭后则开始犯懒劲儿,挨着,屈膝坐在校场边看士兵训练能。
碧空灿阳,青草芬芳,景元有些睡意,一一的,彦卿便抱着他的到自己怀里,示意景元眯一会儿。
景元挣扎睁开双,努嘴朝场中央乌泱泱一群人:“没关系?”
两人举止亲密,毕竟,意难以自控、更难以掩藏。
彦卿心知景元担心外人看什么,乱说闲话。景元退休了不要紧,但彦卿还有着一官半职,之后在军队里怕是难。
彦卿用手将景元双一遮,在他一抹,从怀里袋抄一条手帕,盖在景元眉前挡太阳,:“您就睡吧!我想开了。”
——说是想开,不过是他某夜在房里等景元和儿谈心回来和他睡觉等得无聊,又忍不住跑去阳台偷听,却听见景元一本正经地给景行开小课堂。
儿和那在罗浮当兵的曜青小姑娘互相有好,却又担心异地恋、年龄差等现实问题,踟蹰不前,迟迟没有一步。
那时景元在给儿上助攻:“所谓‘人生得意须尽’——你才二十不到,年轻人就该多折腾,别怕,只要你与她是你我愿,妈妈就支持你。”
这句彦卿自然也读过,只是那时正是景元离开他的岁月,他沉湎于悲伤中,只能被“人生长恨长东”这般慨叹命途多舛的诗句打动些许。
但如今再听,彦卿终于听另一层意思来——这诗本该传达的意思来。
景元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而他又是常在死生之境的人,他连生死都无所畏惧,为何要那样畏惧世人的光?
更别说,景元与他们回曜青后总归是要住在一起的,一家门迈不两家人,景行与景元又生得那样像,明人一看就知是怎么回事——只是大约不会想到这孩不仅仅是景元的亲骨肉,更是他与彦卿的产之一。旁人大概只会觉得神策一家贵府真乱,将军风又无,捡来的徒弟又当继又当小人,养大了娶过门给亲儿当小妈,真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