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人皆是晕晕乎乎地起床，用过早饭，一起去神策府蹲。

        景行：“铺首是啥喃？”

        景行后来和父亲说过几次这事，都被彦卿轻轻揭过：“没事啦，我才两百岁，年轻时吃苦算什么？况且，我小时候就是这样过的，只是在有学有样罢了。”

        景行是没有什么觉的，在他的认知里，妈妈就是妈妈，现在突然知了妈妈养大了爸爸，不过是让爸爸的许多言行有了合理的解释：景行先前一直奇怪，爸爸为孤儿，理应和他唯一的亲人、那位已故的养父甚佳；但景行几乎从没听过他爷爷的事。而且每次回罗浮时，彦卿从来不提起他的养父，只是一味缅怀他逝去的人。

        ――原来就是一个人嘛。

        “都回家了，走大门嘛～！”景行不肯挪窝。

        的生识别锁屏幕还亮着，彦卿松了一气，否则他还得联系工造司的人来给天充电。

        彦卿也不清楚现在这建筑算在公家还是私人名，糊应付了几句，剑来上前将大门残骸上枝来的木茬砍了，边砍边心疼他的剑，心想次门一定带柄斧。

        “哦。”景行看了看椒图的大鼻，试着转手上握着的门环。

        话是这么说，景行早就叫顺了，躺在床上思考人生这一会儿，已经又叫了景元十几次“妈妈”。

        彦卿在曜青住久了，也会说几句当地话：“你这个娃儿……怎么瓜兮兮的嘛？就是门环的底座！你现在手上拿着的那个！”

        景行：“……”

        父俩了大门。到得二门，彦卿拉了门环，发现这门也松得很了，他让景行退后几步，用剑将门侧生锈的铰链劈成两半，将整扇门板卸了来。

        彦卿立刻扯过景行胳膊，反将他护在。

        景行停在原地，不住兴奋：“爸！这是你以前的家吗？这――么――大――？还这么传统？天啊这种门我只在纪录片上见过！”

        数秒后，二人的后喀嚓一声响，接着是什么东西崩裂的声音，咯吱咯吱的，混杂着重撞击月长石地面的巨响。

        他抱着门板，视线被

        彦卿扫过指纹虹膜，领着景行天。

        他又推了推门后嵌的铁板，没了木支撑，那几寸厚的铁板吱呀一声，向旁侧转开了。

        妈妈一定很爸爸……景行抱着枕想，把他养成一个幸福的小孩，幸福的爸爸长大后，又把我养成一个幸福的小孩。

        百余年前，景元和彦卿搬神策府后，这天就几乎荒废了。继任的符玄不喜景元的装修风格，何况，这宅有太老了，七八百年的建筑，几乎和寿终正寝的仙舟人一样年，符玄不乐意住老房，在太卜司附近新辟了一天，拖家带地搬去了。后来她的继位者便也住在那，不再回来了。

        “也是‘爸爸’呀。”景行一脸无辜。

        彦卿忙阻止：“别玩了，全是灰，我带你去撬后门。”

        景行睡前又问彦卿，他是不是该叫景元“爸爸”。彦卿盘坐在床上，表纠结地思考了一会儿，反问他：“那你准备叫我什么？”

卿牺牲了自己的睡眠时间，好让他的儿无知无觉地过上一个正常小朋友的童年。

        ――神策府的大门被他儿塌了。

        景行那时只以为彦卿在怀念养父，却没想到，那也是在怀念人。

        想着想着景行又有错乱，他的妈妈不仅一夕之间突然变成了男人，还变成了他的……爷爷。

        不他所料，神策府的大门紧闭着，门上蒙了厚厚一层灰，四角结了蛛网。

        景行跟着彦卿爬起来，拍了拍前的灰，回看了看几尺外的大门，哭无泪：“……这个应该不用我们赔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呃，景行甩了甩脑袋，决定不深究这个问题。彦卿似乎很担心他介意这件事，反复和他调：你妈妈名义上是我的养父，但我真的从小就没把他当父亲看，所以他不是你的……呃，反正你见面后叫他“妈妈”就对了！可千万别搞错辈分！

        彦卿思考了一会儿，表更加扭曲了，景行不知他父亲在纠结什么，正开问，彦卿却突然一拍掌：“好！就这么叫！”

        景行还不死心，推了推门，又拉了拉门，大门纹丝不动，灰尘簌簌落。

        他只得松开门环，跑着去追父亲。

        彦卿转过来，一脸无语地看着儿：“……你小时候我带你来过好几次，有一次你乱跑，手还卡铺首衔着的环里差不来，你都忘了？”

        空气中粉尘弥漫，混着朽木的臭气，彦卿在地上趴了两秒，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敌袭。

        “那你找个撞车过来吧，这门背后包着铁呢。你以为罗浮将军的家那么好？”彦卿边说边继续往北走。

        彦卿不想去碰那脏兮兮的大门，径直绕过去，沿着外墙朝北走，去看有哪扇侧门好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