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实在不知要怎样开。这对一个仅仅十六岁的孩来说未免太残忍了些。

        秦钰重重地叹了气。他说：“你说得对。祠堂里宗主的长明灯没有熄灭，他确实还活着。只是那灯火不知何故变得非常微弱。他遇到了麻烦。你说的天地之间的奇境，我们能找的都找了。各种探灵方法也用过了。就是找不到江晚的一丝踪迹，一丝灵息。”

        龙须酥绵密香甜即化。好甜。嘻嘻。金凌喜笑颜开。

        她一便看了秦钰的来意：“阿游，这么紧张什么。阿凌还是个孩，不要对他太苛刻了。mou　man　tai，mou　man　tai！”

        姑娘看到他们来了，便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在金凌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往他嘴里了半块龙须酥。

        秦钰冷旁观，自然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分析冷静到近乎冷酷：“如果金如松还在，那么你就只能是普普通通的金氏弟。但是现在金如松没了。我看金光瑶夫妇没有积极备孕的意思，也没有纳妾的意思。如果江宗主还在，你有云梦江氏的全力支持，金光瑶无的况，你肯定是一任兰陵金氏的宗主。但是现在，不好说了。血缘毕竟是力的纽带，没有了你舅舅，云梦江氏还能在多大程度上为你站台，不好说。当然，就算没有云梦江氏的支持，兰陵金氏那些守正固执的长老看在你是嫡孙、你父亲是前宗主嫡的况支持你宗主，也有可能。但兰陵金氏全族五万多人，找十个好又有资质的候选人一都不难。凌少爷，你是选择争，还是不争？争，有两种可能，争得到自然好，如果落败了呢？落败了，那就是新宗主的中钉肉中刺，自然在兰陵金氏待不去了。你也可以选择不争，一个闲散公，兰陵金氏自然饿不到你。但是有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是前宗主的嫡孙，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如若是族中其他弟继任宗主

        金凌浑猛地一震，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椅上。他的大脑嗡嗡地都是杂音，每个字都好像在空中漂浮，连缀不成一句完整的话。他的理智还拒绝接受这个消息，泪却已经刷刷地落来。

        秦钰不知这个时候自己该何表，只好低一礼：“莫堂主。”莫梦台回礼。

        待到金凌的绪平复了一些，秦钰才继续：“凌少爷，你有想过当兰陵金氏的宗主吗？”

        秦钰带金凌了东耳房，在金凌来之后关上了房门。金凌看秦钰一副眉紧锁心事重重的模样，把龙须酥的盘放在旁边的桌上，小心翼翼地问：“秦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金凌嘴里的酥糖还没有咽去，混：“莫姑姑……”莫梦台直接把盛龙须酥的盘在金凌手里，没有给金凌拒绝的机会，金凌也只好接着。她又从金凌手里拿起一块龙须酥在自己嘴里，拍拍手上的碎屑，径自走了，边走边糊糊地：“不用谢我！”

        金凌又低去，胳膊抬起来捂着脸，肩膀不住地颤抖。秦钰只好选择闭嘴。

        秦钰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方才着：“凌少爷，你舅舅江晚江宗主，已经失踪七天了。我们上天地几乎把洛阳的每一寸土地都翻过来找了，还是一踪迹都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仅是荆楚的白宗主范宗主吃了好几次闭门羹，洛阳陈氏上门问询也被回绝。陈留周氏宴请百家云梦江宗主也没有席。现在仙门百家中已经谣言四起，我们不可能继续隐瞒去了。明天我会公开宣称，江晚江宗主已经修炼到了关键时刻，现在回昆仑山闭关了。凌少爷，现在局势已经非常混乱，往后更是难以预测。江晚是你最亲的亲人，他一失踪，你接来的路要如何走，你得想好。”

        莫梦台姓莫名灵雨字梦台，号天机上人，领云梦江氏天机堂堂主之职。莫梦台生乐观豁达，又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连秦钰都能被她的降智作无语到，更别提事事严谨完主义的江澄了。云梦江氏盛产剑痴，修剑的人最多，像莫梦台这样不修兵单修御灵的，整个修仙界也只有寥寥数人。

        秦钰见他低着发着抖，不是能听得去话的样，便暂时不说了，给金凌一接受的时间。他走过去给金凌倒了一杯茶放到手边，金凌坐，秦钰站，两人均默默无语。

        还能说什么呢，你未及满月便失去了父母，舅舅把你带大。现在你舅舅也失踪了，你得学着接受现实，看清局势，规划好一步该怎么办。这是人话吗？

        金凌红着睛，忽然猛地抬，大声：“他一定还活着！你们只不过是联系不到他！那又怎样！说不定他是到了什么奇境，或是困在什么阵法，暂时隔绝了灵息罢了！”

信件、公文、杂。东侧桌后面放着一把摇椅，一个青衣白裙的姑娘正躺在摇椅上，一边读信，一边从旁边小桌上的青瓷盘里拿龙须酥吃。秦钰见到她这幅模样，嘴角动了一，忍住了扶额的冲动。

        金凌抬起，讶然：“什么？？？”他从未想过这些事。

        秦钰扶额，无语。

        良久。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金凌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