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神凝重,魏无羡忽而嗤地一笑:“诸位这般严肃作甚?说到底不过是两三万人罢了,只要我们及时调整战略,放弃轻敌争功之心,灭之何难?”
秦国百姓都投敌了?秦国百姓不帮自家王师,反而都去帮敌国军队了?
间陷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没有人回应他的话,反而都用看傻一样的模样看着他。这种时候早早把百姓定义为刁民,跟打自己的脸有什么区别?
“我的意思是,箭已到了弦上,我即刻动!”赵宁了,不复赘言。
这到底是秦国百姓德的沦丧,还是秦国军队的不得人心?如果是前者,那便是秦国教化无方。
......
“只要你认可我的计策,那就依照施行吧!河西军拖不了秦军太久,要是让秦军调整好策略展开整行动,他们很快就会陷绝境。
秦国岂不是活该覆灭?
依然没有人接茬,大家都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各地秦军况被这件事,就不能承认是秦国百姓的,纵然大家心里明白,但台面上不能认。
“大帅,末将听闻晋人极善蛊惑人心,尤其长于利用底层百姓,想来地方上的百姓是一时受了蒙蔽......”将领发现形势不对,连忙红着脸补救。
魏无羡冷冷地:“不只是耳目,还有实打实的支持,粮、资、向导等等,都是他们能够在这片土地上运动作战的基础。”说着,他扫视众将:“晋军才来了多长时间,地方上就成了这个样,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我们倒是举目皆敌了,诸位还以为可以放任这晋军不理,不全力将其尽快消灭吗?”见魏无羡拿定了主意,众将相继应是。
从离岸到靠岸,赵逊始终面对河西,没有回过哪怕一次。赵宁静静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波光粼粼的大河上。
“大帅英明。”
“河西军第一师能拖住秦军,除了地方上百姓的支持,秦军那些人提供的报也至关重要,二者缺一不可。”赵逊放河西的最新军报,双目笑地看向赵宁,意气风发地:“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完全信任他们,信任我提的决胜之策了?”赵宁略作沉,目光复杂地看向赵逊:“四叔要的兵已然准备完毕,范清也好了布置,现在我当然可以开始执行四叔的决胜之计,但......”赵逊摆了摆手,示意赵宁不必继续往说,他容光焕发地:“这是我为国建功的最好机会,也是名垂青史的唯一可能,百十年后,大晋的民们提起我赵逊,都会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句不愧是赵氏弟、革新英雄。
当日黄昏,赵宁来到黄河之畔为赵逊送行,后者即将渡河,只西去秦国。
战争到了最为关键的一环,合作的双方之间再也容不得半分怀疑与犹豫,赵宁始终保留余地没有完全信任对方,对方同样不能毫无保留地信任大晋,所以,赵逊必须亲自去那些人边。
国不能育其民,使其知礼义守廉耻,怎么说都是朝廷与官府的失败,是统治者极度无能的现;如果是后者......怎么能是后者呢?
不认,那事就可以当没发生过,秦国也就不用把自己的政权合法置于两难之境。
“你得答应我,万一事有不谐,当以革新大局为重,万勿因我节外生枝。我一生荣耀尽数系于此战,无论如何你得保它成功!”赵宁抱拳承诺:“四叔放心。”赵逊洒然一笑,转踏上渡河的那叶扁舟,随着小船掉踏波向前。
“如今看来,晋军先前的主动后撤并不是想东逃,而是要把我们放来,这样他们的耳目遍布各地,而我们都成了瞎,这仗自然是朝着不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了。”魏顾北沉声发言。
为了不引起注意,赵逊只带了两名随从,并无王极境手贴护卫,临行前他转向赵宁抱拳,庄严郑重地:“宁小,行百里者半九十,我走之后一切就都托付给你了。
“大帅说的是。”
军队都不得人心了,国还能得人心吗?国不能得人心,其政权合法何在?
“这帮刁民简直是丧心病狂,狼心狗肺无君无父,我辈羞于与之为伍!大帅,末将建议立即启动调查,探明所有勾结敌军之人,将他们剥枭首!”一名将领立即言。
“......”秦军已经驻到地方,自然不可能退去再拉一次网,魏无羡调整战术,将大军分派往地方,一个军负责一个区域,以所占城池为心,自行向外拉网搜索,不求速胜,但求让河西军不能翻腾起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