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是英雄,也是真正的猛士。”李青猴心有戚戚地慨。
秦军搜索前炸地炸地窖时,很多藏其中来不及撤离的修行者与战士,都倒在了秦军的火力之。这里面的修行者都是特别行动团的骨,机枪手则是被秦军抓壮丁的河东战士。
这个战士至死也没有倒。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一开始我们以为自己的对手就一个旅,说破大天去不过一个师,用不着那么些地。
李青猴知这个理,可严冬是他在军中最好的朋友,他不想接受那个最坏的结果。
那或许完全是凭意志凭最后一气在撑。
听到城外秦军营地中有海般的炮声炸响,知己方援军已到,这一战的任务顺利完成,严冬那苦苦支撑的紧绷心弦再也持不住,在连续不断的炮声里悄然断裂。
依照最初的战术布置,午时一刻,反抗军二十一师就会抵达。
不等他再开,炮声骤起。
“我们,我们的援军到了,二十一师提前到了!”
原本奄奄一息的严冬,就像是被闪电击中,猛然间睁开双目,眸里发虎狼一样的慑人气势,瘦了一圈的豁然站起,手持锋刃残缺不全的战斧昂扬而立,死死看向阵前。
“地终究是少了,横竖就那么几条,能运送的兵力有限,也太少。现在秦军探明了所有的地与地窖,该堵的都堵了,该炸的都炸了,我们的人又不剩几个,无力另开通与......
无论如何,他至少听到了胜利的声音。
严冬壮的缩了一圈,应该说是瘦了,卷缩在那里不如往常那样一大堆,因为浑上几乎看不到一块好,模样分外狼狈。
“我是......革新战士,只要能完成任务,护好韩树他们,死有......何惧?”严冬咳嗽了两声,嘴里溢一鲜血。
断断续续说了这么多话,李青猴的嗓难受到了极,一时间再也无法继续,只能继续去推搡严冬,让他再持一两个时辰。
两个团一个旅,近三千人如今仅剩三百来人,旅长、副旅长、参谋长、第二团团长尽数牺牲,????????????????营连排级指战员存者寥寥。
“那些死在地窖、地里的战士,都是英雄。”严冬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虽然声音微弱得几乎不能听闻。
“胖,你可得撑住啊,这一战要不是你指挥,我们肯定都死了。你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韩树还不得扒了我的?”歇了一阵,见严冬久无动静,李青猴再度推了推他,艰难开。
李青猴听了片刻城外的炮声,忽然眉开笑地了起来,大喜过望地喊:“不是打我们的,是打秦军的!爆炸声是从秦军营地传来!
李青猴的况比严冬稍好一些,虽然一开嗓就火烧一样的疼,但他害怕自己不跟严冬说话对方就会失去神意识,所以喋喋不休:
严冬不再那么雄壮的保持着站立备战的姿势,双依旧直愣愣盯着前方,眸里仍有不可直视的骇人之气,但他......已经一动不动了。
“还是陈旅长有先见之明,第二天的战斗打完就让人开挖,他是料到了敌人会频繁城,而我们仅靠地面工事打巷战难以持到最后。
一个秦军战士也看不到。
阵地前是残破的房屋街,横尸鲜血盈街,散落的断肢与枪械一望无际,秋天的阳光洒了一地却依旧驱不散彻骨的寒意。
甚至没有落在城中的炮弹。
这样的结果他无法接受,但却并不到意外,在秦军最后两轮攻中,伤势太重的严冬已经是随时都会倒的状态,他能持到这一刻在李青猴看来都属奇迹。
他回应李青猴的方式,是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嗯。到了这一刻,他或许连抬起的力气都已失去。
“幸好我们早就开始挖掘地,不然肯定撑不了这么久。其实还是挖掘得晚了,要是一开始就准备,肯定能有更多余地。
没有敌人。
空的废墟里,只有严阵以待,准备应对最后一波攻势,在最后一场战斗里与秦军殊死相搏的三百来名革新战士。
后者背井离乡多时,好不容易等到了发动起义重归王师的机会,朝思暮想回到河东与家人团聚,所以战斗起来格外英勇,可如今他们连全尸都没留,再也无法见到故土。
“不怎么说,靠着它们我们还是多持了一天。这一天我们的战果可是丰厚得很,经此一役,秦军没被打残也被打怕了,哈......”
李青猴在刹那间泪如泉涌。
如夏日惊雷,一经发生就震动天地,仿佛要把空间撕裂,毁灭这世上的一切存在。
他转过,抓住严冬的肩膀,刚想给他一个拥抱,庆贺这劫后余生的幸运与大军来之不易的胜利,手脚却忽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