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卫庄不为所动,一双直视韩非,嗓音有些发哑,“你愿意我的阏氏吗?”
他躯的力量极,这样腰回的动作居然也不显妩媚,反有种原始的。两人的视线在火光中隔空相交,不等韩非意识到他打算什么,卫庄收拢的臂膀倏而展开,随之一个大跨步,就这么单膝跪在了韩非的面前。
卫庄脱问:“只是什么?”
一时间,韩非像是愣住了,只神地看着前的匈男人起舞,卫庄初时解了发带,一银发在月随着舞步甩开,泛的辉竟真如鞘利刃一般。
他知对方能受到他心的想法,此刻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就见卫庄仍跪仰看着他,大有他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架势。
他的心得很快,甚至没注意到脸颊上已略微发了,看着卫庄缓缓抬起,朝他笑:“请容我为你一支舞。”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跪着,上一次这样的形还是在韩非初来匈,两人于帐中拜天地的时候,韩非定了定神,朝卫庄拱手一礼:“我自然愿意。”
这回呆的不只是卫庄,连韩非都听到军队中有人小声了声哨,只是又中途咽了回去,卫庄见他不答,心中一阵七上八,又疑心是他的舞得不够好,没能成功打动人……
可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怎么好……
他的话音不重,但语气定。卫庄听了简直是一麻,这种时候言语永远是匮乏的,远不能表达心意,他第一反应不是兴奋,或者站起来顺带把他的阏氏拦腰抱起,而是就这么跪着上前了两
“你喜吗?”没有经验傍,他这话竟显些难言的局促来。
卫庄仰视着韩非,虽然草原上的适龄男儿遇上哪家心仪的姑娘,一支求偶舞本是寻常,也不乏一天来变着花样连几场的,可他还是第一次为人舞。
卫庄却没有即刻站起来,他的脸颊上有因舞而泛起的红晕,又或许不是因为这支舞,韩非打量着卫庄的神,直到这一刻,他才忽而意识到其实卫庄也不过是个二十的年轻人,只不过权力与份赋予了他太多的使命,乃至于平日里将那些青涩与切全然掩盖了过去。
恋人献舞,韩非没有不喜的理。别说是这样郑重其事的舞,卫庄就是唱支歌,或者脆耍段剑,韩非也一样喜。他只是……
浑厚的胡笳声一阵漫过一阵,到时有种直击心脏似的力量,韩非一个激灵,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便见炽烈的篝火前,卫庄就地一个翻,后的银发开了一个飘逸的弧度。
韩非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舞,比起从前他在中看见的那些长袖翻飞的舞女,卫庄的动作洒脱而有力,某种意义上而言反倒更像是舞剑――纵使他手上没有持剑。
只是这回他却没了闻曲寻音的心思的。
卫庄吞咽了一,夏后晚间的气温回升,一支舞来,他确实是,也确实是有紧张:“我……”
韩非吃惊地看着他,中原讲究“男儿膝有黄金”,除了对君主和父母外不轻易跪,可匈……他不知匈究竟如何。
韩非笑起来:“我很喜。”他说完这句,又觉得卫庄这般跪在地上实在不像样,余光一瞥不远整齐的军队,自己都替他害臊,勾着卫庄的手,弯腰又想再去拉他。
韩非深了气,在卫庄殷切的目光也跪了来。
原野上的笛声不知何时止住了,成群的萤火虫渐黯去,这时耳畔一阵乐声忽起,初听像是箫声,可再一辨,那曲声低沉而犷,韩非先前在宴上听过这样的乐声,询问周遭方知那原是胡笳。
就见人的篝火前,卫庄抬起手臂,就着节拍倏地朝后一仰,接着借腰劲单脚地一个旋,两臂平展,叫韩非想起了那日曾在卫庄肩见过的,展翅而飞的白肩雕。
韩非笑了,他大概知了这支舞意味着什么:“我就是随心一想,”说着俯去牵那只朝他伸来的手,“你急什么?”
【12.2】
韩非脑袋一懵,他先前以为自己搞清了今晚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却又觉得完全想错了,心想卫庄不是早就叫他“阏氏”了吗,怎么又这么郑重地问一遍,何况若论成婚,他们两个也早已办了,房花烛一样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