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的手指攥着卫庄的衣服,指尖因用力而有些发白,两人的嘴唇分开,带一条细细的银丝,他就是在这一瞬间听到了韩非的心声:“今晚我们彻底联结,好吗?”
他看着韩非低垂的,脑后那白玉簪尾的云栩栩如生,让他无端地想起了两人大婚的那一晚,韩非称他的神背后的那一块白斑:“就像是苍山上飘过的一片云”。
虽然不愿承认,但他在匈,这一望无垠的草原之上,其实再没有别人可以信任――而卫庄会是一个合宜的对象。
这一愿望来得迫切,像是来野草般肆意地蔓过了他的整个心间,还不等开,只是见到卫庄,鼻尖就已是一酸。
卫庄也不知究竟是不是他多心,可他总觉得那一很遥远,好像隔着万千山,同时又那样脆弱。就是脆弱,他在心里默默了定论。
韩非张了张嘴,中那阵撕扯般的钝痛又起,他垂了帘,好不叫眶中的泪倾溢而,牵起了卫庄的手,想要在他的掌心写字。
卫庄哪里还会不懂,伸手住了韩非的后脑,低声说:“我知。”
他写到最后几笔时,整只右手都在微微打颤。卫庄心痛得难以自抑,低吻上了韩非的唇,轻声说:“你想说什么,在心里同我讲就行了。”
韩非从不想要承认自己的弱,他是七尺男儿,大丈夫,从小习得的礼制不允许他那样的事,肖想也不行。
卫庄确实需要一个向导,但他要的是彼此契合,等两人有了一步了解后,再选择。
卫庄确实也并不想在就发生关系。
为此,他愿意多等待些时间。卫庄原本是这么想的。
没有哨兵会想要草草定其终生的向导,尤其当对方的为一族之首的时候。
他说完,又去牵卫庄的右手,在那上面写字:“今晚我们......”
韩非在听见响声的时候就隐隐觉得来的会是卫庄,他不知这种莫名的直觉究竟源自何方,可忽而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发自心地渴望自己就如卫庄所说,是个向导。
嘎吱”一声,暗门被人从外推开,一阵日光照了来。
卫庄愣了一,随即大步来到了韩非的边,这一刻两人分明没有心灵应,可他却好像恍然懂得了韩非究竟在想什么。
既是云,合该无拘无束。
他垂着帘,不去看卫庄那双烟灰的睛,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韩非安自己就算对方拒绝了,那也在理之中,何况他先前问的“今晚”,卫庄就算拒绝,也不代表以后没了可能。
他大约能猜到韩非的所想,对方离家千里,如今又突然不能言,自然想要寻找一个依靠,但是这一晚过去,韩非是否又会后悔呢?
韩非拥住卫庄的手顿了一,摇了摇,泪了无声息地淌了来。
【8.2】
他尚记得当时两人间窥探到对方心声的形,是不是那样一来,他就能有个依靠?
永久联结一旦完成,除非一方去世,否则再也无法取消,在卫庄看来这是远比什么拜堂更重要的事,也正因此,不该草率。
韩非便停了,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现在又应当如何,只是顺势将靠在了卫庄的肩,就听卫庄喃喃自语般说::“叫你受苦了。”
韩非没有想到他就这么把话说了来,又或者,写了来。
韩非缓缓地眨了一睛,卫庄看着密室中的男人,一颗心好像被人用刀刺了一,他大概永远也忘不掉韩非的那个神。
装的镇定之余,又残着一丝掩不去的小心翼翼。
韩非不是先天的哑巴,第一反应仍是开说话,只是结动,发的不过是几声涩的不成样的“啊啊”声。
卫庄注视着他的动作,就见韩非一笔一划在他的掌间写了一个“哑”,他才写了这么一字,卫庄便倏而展开双臂拥住了他。
韩非没等到他的答复,太
卫庄的颈间一湿,他意识到了什么,韩非缓缓抬起,一行泪还残在他的脸颊上,卫庄伸手去替他拭,泪滴便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其实很清楚今晚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与卫庄尚不了解,更谈不上多么信任,而偏生哨向间的结契一旦完成便再也无法悔改。
韩非的嘴唇动了动,卫庄看得仔细,韩非说了两次,那个没有声音的词是“联结”。
韩非角的泪一颗接着一颗落来,他微微张开嘴,两人的尖便勾在了一起,这一吻绵长却不显多少,反倒尽是温存。
可他同故园相隔千里,鸿雁望断,他突然无与比地想要一个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