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你还是个狂野男孩,天上飞地上跑里游的都让你这占全了,”我的嘴巴张得能一个鸡,脑海中瞬间脑补那个画面,十八九岁的年纪,被风得自由张扬的发丝,车载音响里是重金属摇乐队的I WANT MY TEARS BACK,迎着落日、孤鹜与风,改装帕加尼沿着崎岖陡险的山疾驰如飞,嚣张震耳的涡轮声拖得极长……
脑补着脑补着我奇怪的求知又浮了上来:“那你玩自由潜的时候有没有遇上什么神奇的海洋生,比如说捞一只蓝环章鱼哥上来当?”
他伸手在我额上戳了戳,“很有想法,不过次别太相信动画片里的那一套,那种蓝环章鱼分的神经毒素可以穿透潜衣,短短几分钟就能让人在海的挤压麻痹窒息。”
成年人的世界果然没童话,我想了想又问他:“既然怕死又为什么要追求极限运动?”
言川仿佛陷了长久的思索,沉着说,“无聊的时候就喜寻求一些与众不同的刺激来获取多巴胺,只有一次次濒临死亡的极限边缘又被扯回来才能产生活着的错觉。”
我记得他的私人医生曾经告诉我,言川十几岁时沉迷一系列危运动不可自,越野、伞、巨型冲浪,甚至重金置过帆船海挑战单人环游赛。
他迷恋这种与死神肩而过的觉,百分之九十九的风险意味着九十九倍的回报,他致力于将赌注压在那百分之一的上,从未失手,奈何条件总拖后,最后才不得不压制住自己在这上面施展征服的野心,把心思放回正业上。
心脏仿佛被一只尖利的手慑住,我的嗓有发:“从死里寻求生?你那时候才多大,小小年纪就开始考虑这么深奥厌世的哲学问题了?”
“年纪不大所以想法比较多,”他的指尖敲着杯,淡然的声音听上去有种疏疏寥寥的冷意,“我当时认真对比过在海的压窒息和被重力拍成粉碎骨哪种更脆,可惜都没有什么可取之……”说到一半又放杯转而轻笑,“其实也没有这么极端,都是些胡思乱想的东西,没什么意思,吓到你了没有?”
天际烟霞的光调是淡粉的气泡酒,升腾的泡沫层层绽裂,将他半边的侧颜染积雪般瑰冷的彩,这个角度我没法看清他的表,但却有种不受控制的冲动在心底膨胀开来,我晃晃脑袋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是被吓大的?”
他笃定地说:“不像,你看上去胆大包天。”
我问:“那你知我第一看见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