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一会,半晌才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他回手指,随后撑着胳膊起,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看他一,失魂落魄穿好,系好纽扣,径直推门而去。
一楼,舞池里烈火般的喧闹瞬间涌过来。
红尘荼蘼,男男女女,声犬的一切都跟她和达达利亚的那间办公室很像,凌乱又颓靡,却也令她沉溺其中,难以自持。
“荧小!”
警卫迎上来,见她神涣散,面红,关切又试探地问,“找了您一圈……您去哪了?”
“随便转转。”荧握住扶手,直起脊背,肃声打断他,“行得怎么样了?”
“放心,刚刚人已经到手了,这里不好说话,先去吧。”
刚刚?
这么快?
荧心底疑云乍起,缓缓回过,仰面望尽二楼深,仿佛看到有个人影也在上面俯视她。
他们隔着纹路复杂的墙面,隔着把人脸照成喜怒哀痴的晶灯,隔着数通往未知的门,隔着蜿蜒曲折的回廊,隔着漫长的台阶,深深对视。
她失神数秒,最终攥拳垂帘,“走吧。”
这会儿正是夜店最上座的时间,客人络绎不绝,荧皱眉逆行,脚步匆匆,烦躁得很。过去在嘈杂的环境里呆得太久,现在她比谁都厌恶这里,比谁都想尽快逃离。
不知何时起了淅淅沥沥的冬雨,一去,荧冷得一激灵。
檐外,雨幕裹挟着微白霜,雾气尽,莎琳正被两个警卫扭送上另一辆随行的车,她趔趄几步,姿态很狼狈,那颗颅却依旧抬。
是啊,莎琳一直都是傲的,包括她伪装成侍者的时候。
其实她装得本不像,荧早该看来的,可惜太晚了,如同自己意识到的每一次陷落,都比命运要晚一步。
“太晚了。”后的警卫抬腕看了看时间,旋即撑起一把伞,雨滴拍打帆布,细碎得像她打着冷颤的呼声。
“荧小,余的事不劳您心了,太晚了,我先送您回去。”
◇ 110
风开得很足,荧疲倦地窝在后座,朝驾驶位问,“你们抓到莎琳后,有什么异常吗?”
警卫犹豫两秒,对后视镜里说,“并无什么异样,您诱敌深,她毫无防备,事儿成得顺利的。”
言之意,她消失的那一小时不会追究。
他避重就轻,给荧台阶,可她却不,冷冷往镜中横了一。
“是吗……”
这一惊得警卫一震。
荧始终凝住他,“那也太顺利了。”
她语调无波无澜,却带着满满的质疑,对方也听话里的不信任,没再解释什么,毕竟那枚窃听是亲手递给她的,有心也好,无意也罢,是与非之间,本就没有所谓的界定。
只要「成了」这个结果就已足够。
至于过程,除了她这尖锐直白的一问,其他知不知的,都心照不宣,永远不会说破。
荧嘴角扯一个微妙的笑,她总算看清了——
权贵阶层就没有人是蠢的,只有达达利亚还尚存那么一丝本心,也只有他,是真的刚刚行,真正摸爬打上来的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