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仓房里可能有耗。
足疗店晚饭,也是荧来这打工的一个理由,摩小妹边吃边提醒她,“这两天我听里面有动静,你小心,别被咬了。”
“放心放心。”荧打趣,“要是跑来,我就拿桶把它扣住!”
俩人正说笑着,背后突然有人拍了拍荧肩膀,慌慌张张说,“街上来麻雀了!你还不够一斤八,先去面躲躲!”
麻雀和一斤八都是黑话,意思是便衣条来排查,她还不到十八岁,没成年,让他们发现了,相当于店老板又被了一条把柄。
荧风卷残云般吃完最后一菜,弓着腰,从休息室后门钻楼梯,她盯着最角落坏掉的仓房门,犹豫一秒,咬牙躲了去。
可刚一去就后悔了――
万一真有老鼠怎么办?
上面已经传来熙攘的走动声,没法再贸然去,前怕狼后怕虎,她心里噔噔直,余光好像还真看见一只睛。
金的,大大的。
不像老鼠,倒像是――
“猫?”她用气音说。
很快三五个警察找了过来,零零碎碎的脚步声在仄中来回晃,荧紧屏呼,却因晚饭吃得太急,哼的一声打了个嗝。
耳尖的那个警察锐侧过脸,细细捕捉这异样的动静,伸手搪过了店老板陪笑奉上的香烟。
嚓――
黑帮目拿打火机燃一雪茄,火光照亮地室,魈看到一地血痕。
“六减三,得三是吧?”他啐了烟丝,“那你就在这吧,在这和你的小伙伴们呆够三年。”
魈就这样被关了禁闭,他愣神许久,久到不知自己是否睡着过还是一直醒着,不会累,好像肚也从没饿过,整个人没有知觉,没有受。
仿佛只有这副躯壳还跪在这里,跪在四尸中间,而灵魂早就和同伴们一起幻烟云,升天。
直到一只蛆虫爬上他的脚。
传来一丝痛。
也就是在这时,帮派里了乱,像是讧,打打杀杀的吵嚷声混合惨叫,人间炼狱一般传地室,上又响起疯狂的砸门声。
魈本不想活,静等着被砍死,奈何还是意识爬向了同伴,他摸一把贴匕首,割断了绳索,死了闯地室的大汉。
魈趁机逃来,可哪怕不再有枷锁,他也不会去有光芒或开阔的室外,人没法在短期去向自己不适应的地方――
没有哪比这个仓房之中,破铜烂铁间的一线狭里,更让他安心了。
“…喵……”
铁板后面,魈学了一声猫叫,他太虚弱,听上去就像一只真的猫。
◇ 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