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这样。

        好在，这段路没有持续太久。当景元松开了砂金的手时，砂金还有些怅然若失，他意识将那只已经空了的手虚虚握住，就好像这样便还能受到景元的温。

        庭中，景元早已布置好了小宴，一张方桌，两张相对的小榻，并二三小菜与一壶酒，旁有一扇圆窗正对后花园，能清晰看见月光在院中池塘里投落的粼粼波光。

        景元率先在桌旁坐，回过来招呼砂金座。月华从窗中倾泻来，落在景元的白发上，仿佛为他笼上了一层轻柔的纱。而景元的波，却比那如月华更要多三分，只一，便叫砂金晕目眩、心旌动摇。明明还没开始喝酒，砂金却觉得自己已经先醉了三分。

        景元恍然不知砂金的心绪，从桌上拿起了个小酒坛，献宝似的在砂金面前晃晃，睛亮晶晶的样看上去像只期待得到表扬的猫，“这酒叫梨花白，是我刚当上将军那年，用开后的第一场雨并开的最好的梨花酿的。原打算一直埋在地，直到我退位那日再取，但今日，却是不得不将它请来了。”

        “正所谓酒逢知己饮，砂金，我有时候都在想，你要是留在罗浮，我一定能轻松很多。”景元笑着叹了气，敛住睫。从砂金的角度看过去，只见景元的睫纤长，微微颤动时如蝴蝶振翼、花沐风，别一番脆弱的，“只可惜此番一别，你我二人便不知是否有再见的机会了……不说丧气话，今夜是为你送行，不把你灌醉了我可誓不罢休。”

        “那就放过来吧。”砂金说着举起了已被景元斟满的酒盏，与景元轻轻一碰酒杯。他二人十分默契地仰一饮而尽，把好好的品酒喝了好汉结义般的豪迈。结果就是，在看到对方也已经空空如也的杯后，纷纷忍不住笑了声，招呼着又替对方满上了酒。

        于是，酒盏空了又满，满了又空，一坛梨花白很快便被二人喝到只剩一个浅浅的底。纵是砂金酒量惊人，这会儿也有些醉了，只觉得自己燥，前昏花，看到的一切仿佛都被朦胧的月光温柔地笼罩着，迷迷朦朦看不真切，唯独景元在他的视野中明亮而清晰，一不留神就引了他的全注意——景元这时也醉了，脸颊上浮着两团动人的酡红颜，双都有些发直了，合上他散落的长发，看上去更显得如花，味如同一可的心。

        咕咚。砂金意识咽了。

        景元大约也听到了这声响，呆呆地朝他看过来，还沾着酒的红嘴唇微微嘟起，憨一笑，“哎呀，你醉了。”

        是呀，我醉了，所以什么事都不奇怪，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对吧？这样想着，砂金不由自主伸手去，握住了景元纤细的手腕，只轻轻一拉，便将醉后无力的景元摇摇晃晃拉到了自己怀中。

        景元兀自不知砂金已然升腾而起的念，只觉得砂金炙的呼洒在他的脸上格外酥，忍不住笑个不停，嘴里一遍遍重复着，“你醉了，你醉了！”

        景元比砂金半个，这会儿坐在他的大上，砂金依然要仰起看他。见景元笑个不停，不知怎么砂金便恶向胆边生，伸手拽住景元垂落的长发，便把景元的脑袋拉到了自己面前。

        一秒，以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