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景元话中明晃晃的疏离，丹恒抿起嘴唇，神有些紧绷，“你我之间何需如此客气，我此次回到塔，就是为了报恩。”

        对丹恒中的报恩，景元自然心知肚明。

        因相同的神力波频，丹恒自生起便被视作那人的“转世”，不得不替那人赎还与他并无关系的罪孽。或是于怜悯、或是于私，景元与塔据理力争，将丹恒接到自己边亲自教养长大，但也从此将丹恒囚禁于一方小小的院落中。待到十三四岁的少年丹恒日日落寞地向院外张望时，景元心不忍，最终托星穹列车的友人带走了丹恒，自己则一力承担了塔对于他私自送走丹恒一事的怒火。

        但那些本算不上他对丹恒的恩，当年的事，终归是那人，或者说他们欠了丹恒的。只是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丹恒此刻并不清楚。

        算了，暂时不去想这些了。景元摇了摇，重新看向丹恒。

        丹恒的神是诚挚又执着的，像是迫切想要证明些什么一样，明亮得几乎要灼伤景元。景元突然很想开问丹恒一句，这一切真的只是报恩吗？

        如果只是报恩，丹恒为什么要瞒他神图景中的青龙，又为什么要冒着彻底榨自己的神力的危险替他疗伤？要知，向导一旦耗尽了神力，就会陷永久的过载，好一的从此成为普通人，差一的可能当场就会失了命。

        如果只是报恩，丹恒真的有必要那么拼吗？

        但到最后，景元终究没问，他只是叹了气，了一个发自心的笑容，“谢谢你，丹恒。”

        之后的一个月中，丹恒照医嘱每三日为景元行一次神梳理，慢慢疗愈景元多年未与向导结合而遗留的许多暗伤。为了方便，丹恒搬了景元的住所，住回了那座他曾生活过十几年的院落中去。

        再度踏熟悉的院落时，景元明显到了丹恒的绪波动，虽然他脸上依然是那副面无表的耍酷样，但是从临时神链接中传来的神动却是无法隐瞒的。

        景元不由想起多年前他将丹恒送走的决定，那并非全然是对丹恒的怜惜，还有一分自他自己的恐惧――丹恒与那人越来越相似了，连看他的神都是如一辙的，充斥了某种几乎可以被称作慕的愫。而且，大抵是丹恒更加年轻的缘故，丹恒中的意更坦率也更炽，让景元几乎落荒而逃，只能选择送走丹恒来斩断本不该现的绮念。

        只是如今……

        景元看着走在他前的丹恒的背影，心隐隐泛起一种奇妙的预。

        只是如今，他当年逃避的事，或许不能再继续逃避去了。

        在与丹恒朝夕相对的日里，景元明显到丹恒对自己的态度逐渐亲近，乃至于看向他的神也越来越接近当年。

        直到某一日，为庆祝景元康复，某位友人送来了一壶陈年佳酿。景元这些日一直被医生勒令清淡饮，多少有些馋酒了，便拉着丹恒是要小酌两杯。不过，或许是因为许久未喝了，景元错估了自己的酒量，几杯去，竟然醉了。

        酒是媒人。晕乎乎的景元还想继续喝，却被丹恒地住了手腕，抢走了他手中的酒盅。景元呆愣楞地看向丹恒，越看越觉得丹恒哪哪儿都长得好看，像极了他心心念念的意中人，便大着胆凑上前去，主动吻上了丹恒的嘴唇。

        丹恒的唇上还带着酒的香气，景元只觉得这双嘴唇又又，实在是太适合亲吻不过，辗转厮磨片刻，便将尚无经验的丹恒亲得浑发。丹恒试探着将景元揽怀中，见景元似乎并无抵抗的意思，手便环住了景元的腰。

        手指轻轻拂过背脊的酥麻让景元不由打了个寒战，他猛地醒觉过来，一把推开了丹恒。酒让他失了分寸，让他心旌动摇，差一，就真要把丹恒当作那人了。但丹恒不是那人的转世，更不是那人的替，丹恒就是丹恒，景元意识到，在他想明白自己的之前，他不能如此轻贱了丹恒的心意。

        “丹卿，实在抱歉，”景元讷讷着开了，语气诚恳，“是我一时昏了，把你当作……冒犯了你，实在抱歉。我知的，你对我应该只是受到了他的影响。”

        丹恒看向景元，神仍是平静的，景元却从中看了几丝委屈，“我不是丹枫的转世，我喜你跟丹枫无关。”

        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说这个以往仿佛禁语一样的名字。

        “景元，你应该明白的，”丹恒的语气渐渐焦躁起来，他迫切地说着，似乎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我会喜上你，不会是因为丹枫和景元的过去，不会是因为我们是匹度很的向导和哨兵，仅仅是因为你是景元，而我是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