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岁一雾,只知“绝”听着不像什么好词。观父亲神,他没再追问去。或许父亲并不娘亲,迫于血脉传承之类的大理才养着他。
“嗯。”
她愁眉苦脸,“因此整整一个腊月我跟爹都很崩溃,到底为什么顿顿都在啃年糕,腮帮都啃大两圈了。”
他埋拿起另一张荷叶包里的菱角,没掰动,也不抬地问,“黑的怎么剥?”
“……”他并不是很想借。
她笑起来,“阿漾也很会哄人。”
傅轻岁极快地给她一个白乎乎的东西,缩回手后不太自然地挠了鬓角。
“季无漾。爹采药时在河边发现了他,裹在襁褓里,冻得快要哭不声了。娘给他取名无漾,愿他一生再无波澜。”傅环语调沉了去,“可他离开我时才七岁,睛又不好。我都不知他还……”活着么。
傅环这次终于窥得神迹,目瞪呆,“你笑起来……好甜啊。”
街上人来人往,笑喧闹。两个少年坐在小小的方桌旁,共享同一块寂静夜空。
因此从耳朵尖尖开始肉可见泛起红来。他错开视线,嘴巴慢了一步才想起来要闭上。
。父亲这么多年一直未再续弦,他原以为父亲应是很娘亲的。
“他说,他觉得红睛很幸福。”
估计她小师哥很少笑得这样阳光灿烂,灿烂到八颗大牙都能让人数得清清楚楚。
“他跟我说没关系,反正对他来说睁闭都差不多。”傅环咬了满清脆,尝淡淡的甘甜,“那年腊月蒸年糕,除夕夜他了四只兔送我和爹娘,两只大的两只小的,最小的那只睛是两颗红豆。”
傅环叹了长气,紧了菱角壳,“可自那以后,阿漾在外面就总是闭着了。”
“他叫阿漾?”
他再小一的时候,也曾趁着中秋宴父亲微醺,小心翼翼问过,娘亲是怎样的人?父亲迟缓地笑了,带着苦涩。他说,阿岁,你娘是世上最好,最聪明,最绝之人。
更没怎么被姑娘夸过“甜”。
至少作为少庄主,众人待他毕恭毕敬,总不会有不长的小鬼跑来嘲笑他没娘。
“他很幸运。”
比她小师哥刚才笑得还要灿烂。
木疙瘩偏偏长了双桃花。平日敛安静,看着你笑时,明亮得仿佛菩萨脑袋后自带的光圈,圣光普照。
傅轻岁一个没憋住,又轻笑声。
傅轻岁看着她眶微红,唇角却弯弯的,盛满怀念的笑意。他也弯着眉,心奇异的有些发,好像有的草芽在滋长。
“这小孩儿偷偷跟厨娘学了很久,才把兔的那么可。”
他没有安人的经验。犹豫半天,最终也没能讲几句“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还活着”“你们会再见面的”,诸如此类的吉祥话。
因为他莫名觉得,有的话从不相的人嘴里讲来,太轻飘飘了。
傅环心想,更好看了。
傅环看他皱着眉想拒绝又不好意思直说的样,笑得贼灿烂。
如冰川雪,如沐风。
“煮熟的老菱角拿菜刀切比较好,等回去…诶,能借用你的剑么?”
傅环盯着手里月牙似的菱角。这可是她养尊优十指不沾阳的小师哥亲手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