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但是……但是又叫他怎么接受。
在见过阴晴圆缺之后,谁又能指着将永远不变的月牙儿说这便是月亮的模样?
时间似是凝固成了某种胶质犹如果冻一般的东西,应星投其中,胶质的时间钻他的脑里,人便混混沌沌地度日,走着看着说着,前闪过一个白发的狐人,他便哆嗦一,仿佛突然被谁从里揪起来了脑袋一般,清醒几秒。
接着,又坠其中。
逝者已矣,生者节哀。
将白珩的星槎推星海之中,主持葬礼的狐人如此说。
逝者已矣,接来的一切,对于生者最为难熬。
你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
应星咬着指甲,看着星槎在天空之中划的气,粘稠又分不清楚究竟是何的悲伤正在腐蚀着他的腑脏,他看着它飞得越来越,耳边似是又传来了镜的嘶吼。
他在白珩的送别仪式上吐了一地。
之后的一切日都像梦一般度过,应星并不知镜怎么样了,也不知景元在忙些什么,他自己坐在丹枫的庭院之中,坐到浑僵发冷也不愿意再动上一动。
某天起,丹枫将自己关在了屋里,不门也不说话,谢绝一切访客,连着持明的事都不再去。
那对应星来说轻松很多,他们这些生者聚在一起时,总会有人说“向前看吧”“节哀”“带着她的祝福好好活着”。
倘若白珩没有在他的人生之中占了绝大分的时间,应星或许能将这些话听去。
但是他只愿意一个人待着,将自己在密不透风的罐中,任由痛苦如同酒浆,将自己腌渍浸透。
沉浸在痛苦中有时候比起来向前看更为容易更为轻松。
他其实已经没什么力气再支撑自己起来了。
直到丹枫打开房门,静悄悄地走到了应星的背后,从后面拥抱住了他。
他在应星的耳边问:“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能够把白珩和那些战死之人带回来,你会愿意去吗?”
应星回过来,看着这人睛的淡青与兴奋得不太正常的睛。
他好像觉到了什么,放低了声音,“什么?”
那颗形如太极的球形安静地在丹枫的手掌上方旋转着,丹枫偏了偏,黑发与应星的白发混杂纠缠在一起。
“化龙妙法。”他说。
它听起来像一个从阴间里窃取生者的诡计。
像是要将雨落向天空,要豺狼吐完好无损的猎。
“失败了的话……”
万千世界之中,即使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也终有一个世界里会成功。
只要这是可行的,他们总会有机会让死者生,让世间一切缺憾圆满,让被剜的伤恢复如初。
应星静静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丹枫,他似乎早已开始思索化龙妙法的事了,连续数日的不眠不休叫他有些蓬垢面,但神亢奋,对于一丁儿声音都格外警觉。
持明的手指蘸了蘸茶,在石桌之上画了一圈又一圈的痕迹,他说为何恶似有天地庇佑一般永远天经地义地侵害世人,为何善者永远只能吞来别人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