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从未从应星的脑中消失,它只是有时会变得难以战胜恐惧与痛苦。即使是在奄奄一息时,想要死亡时,他的残存的理智依旧将他从无止尽的绝望中唤醒来,告诉他:他应该吃掉旁边的死胎,然后活去。
“依赖我吧,哥。”景元朝他伸了手来。
倘若他从来都是自由的,那他便会嘲笑那男人。
可他已经囿于绝望太久了。
但他真的成了他的生育机和厕所。
但在看见那几个紧闭的小东西时,也许他是被激素控制了,他想要保护它们,每一个“兔母亲”应该的事。
他站在这儿,看着面前的景元,心里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手脚发,绝望扼住他的咽。
他已经尝试反抗了太多次,次次都以失败告终。就算是练习四个月的云骑枪法都会形成肌肉记忆,更何况,他练习了四个月的失败。
最后他还是让景元给自己清理了净,也许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丢人过,在看起来还是青年人模样的景元面前哭得止不住泪来,又让景元把他抱回了病床上。
景元的脑袋在他的脑袋边蹭了蹭,糊糊地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应星的耳朵因为哭了太多而闷着,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腔中的血腥味弥漫,唯一的好是他的已经因为分娩而痛到麻木了,即使是他将那东西扯来,除了拉扯以外,他没有觉到一丝疼痛。他的牙齿没办法将那柔韧的肉质嚼烂,只能连带着筋膜吞咽咙里。那恶心的让他几次差忍不住呕来,但最后他还是吞了去,无力地躺回床上,等待着自己那可怜的胃脏消化掉它,给他提供一些活去的能量。
在睛快睁不开时,应星瞧见景元似乎是准备趴在他的床边将就一晚。
应星睁不开睛,却又担心着景元明日还要劳忙碌,他抬手拍了拍边,接着昏迷一
他的脑叫他对抗那男人,叫他振作起来,叫他忘掉那些事,但他不到,他已经没有力气也缺乏勇气了。
最后应星的脑袋有些晕了,景元拿来了药让他服后,他很快便起了倦意。
单人病房外却是有陪护亲属睡的地方,只是离着应星多少有远,景元担心他夜里醒了见不到人,误以为自己还被关着,便决定坐在应星的床边睡。
那也是他能活到第二天,白珩见到躺在床上的他的缘由。
而现在,应星的理智告诉着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男人对他的是并不是真正的侮辱,那只是折磨,他的人格与尊严不会因为那个人对他所的一切而发生改变。变成了这种样也没有关系,只是官与常人不同而已,即使真的是不男不女,那也不会对于他的成就、他的能力有丝毫影响。
他费力地跪坐在床上,用双手将脱自己外、从里没完全剥离来的、还挂在两之间的那一团红肉质从自己的吞了腹中,再将那四只死胎抱了怀里。
纵使他知自己应该走去,他只是不幸,并非有错,但他已经无法调控好自己的大脑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绪和,控制不住对于自己的厌弃,控制不住觉得自己恶心贱没用废肮脏失败。
瞅着景元那副神,便知他又开始关心则乱了。应星不想在人面前这般难堪,但他到底也不清楚让景元去,究竟是因为两人已然生理不同,还是他在讨厌这样一个,变异的、恶心的、不男不女的自己。
无论任何人都可以嘲笑那个愚蠢而废的男人。
他已经习惯趋向与绝望和黑暗了。
应星一屁坐在了地上,坐在地上自己的上,他难堪又狼狈,最终是在景元的面前,落泪来。
也许泪是个好东西,它让他脑里的一切变成了一团浆糊,不去思考任何东西,在景元坐在他边,紧紧地抱着他时,也没有产生任何的反。
四个月来,他吃的全是这世上最深的苦,挨着最狠的训诫,那男人日日夜夜在他耳边说着你只是个生育机,你只是个厕所,你的所有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你的余生就只能在如此的黑暗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