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比他记忆中瘦了大圈,两颊凹去,颧骨就显得突,面上线条更锋利,锋利得几乎生了刻薄相。
谢云面无表,再不是那个一见他就眉弯弯笑意盈盈的师兄。
李忘生突然后悔,那天不曾好好看过谢云。谢云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慌乱无措,他从未想过师兄对他的好是这个意思。他二人从小相伴长大,同手足,他以为较其他师兄弟更亲密些也是正常。
他对师兄是敬仰是倾慕,唯独没有。
没有……吗?若是没有,谢云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师兄,也不只是纯阳的首徒,他又去哪里玩耍,又和谁人交好,这些同他有何系?他看了心中竟是隐隐酸涩吃味。
只是他向来把这些隐藏得很好,谢云最乖巧懂事的那个师弟。
谢云如今把这些悄然生的愫挑破,要他不得不面对思索。谢云得越紧,越叫他逃避不安。只是他还骗自己那是师兄弟谊,他不能不该对谢云有非分之想。
后来谢云不他了,谢云走了,他却开始自己自己。
李忘生整日为叛逃的师兄提心吊胆,梦到过师兄从此对他怨怼不已,二人直到老死再不相见。也梦到过师兄在外受伤,受人围剿死去,官府的人提着他发散乱满脸血污的颅扔回纯阳。一个颅占不了多少重量,他最的师兄就这样轻飘飘被扔在雪地中落几圈,同当日他送他又被拒绝扔的小羊糕无二。
是的,他最的,李忘生从噩梦中惊醒,心还在怦怦直。他摸了摸自己眶,一片湿意。
他终于敢确认自己确乎也是谢云的。
无论是哪种结局他都无法接受,他必须在任何无可挽回的结局来临之前去找谢云。
“师兄。”
谢云烦躁起来,李忘生何曾当他是师兄了?竟还敢叫他师兄。他不知李忘生又是来作何,却不得不作一副镇定无谓不甚在意的样——他已在李忘生面前作过一次笑柄,再叫他作一次,不如叫他去死。
“你来作什么?”
“师兄,是你误会……”
“你给我!”
谢云瞬时剑暴起,想也不想抵在李忘生颈上。事已至此,李忘生竟还想着骗他?他上究竟还有什么好骗、可骗的?
误会?什么误会?是,是他误会李忘生和他同心,这不需要李忘生反复提醒他。他不过误会了李忘生意,也从未迫他过什么,为何要落得如此场?李忘生的拒绝和背叛,前者他贼心不死地反复会,后者他亲所见亲耳所闻,哪里还有什么辩解挽回的余地。
他恨不能将手中薄刃不能再近一寸。
如若李忘生还敢轻举妄动,他定是要叫他见血。
“你给我,我念在同门之和……”谢云哑了声音,咽半句:“不杀你,你我二人从此恩断义绝,你别来碍我的!”
李忘生来之前就已好决心,此此景,他知再容不得他犹豫了。
李忘生一把抓住谢云衣襟,修长的脖颈无视那柄闪着寒光的利刃,径直凑向他。
谢云一惊,意识撤回手中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