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时尚可,但李忘生的剑无论如何不了死手。
东瀛数年的凄风苦雨,他恨透了李忘生,恨到来,又想念儿时那个诺诺拉着他衣摆、小心翼翼牵住他手的师弟。
他要是真如自己随瞎诌所言,当真有个兄弟就好了。
所以上天给他送来了李忘生。
谢云记得很清楚,他自己活泼,年岁不大,日常和无赖泼混迹在一起,便以为全世界孩都当是他们那副模样。谢云当奇异,不过是拉一拉手,有什么好当心的。
于是他回握住那只小手,用力了。
“师弟。”
“我不信。”
李忘生并未生气,只是觉得好笑般摇摇。
这人虽然玩笑,但李忘生察觉的来,他并未有什么恶意。
——就凭他那张风多的脸,也难叫人心生恶。何况那是他师兄的面容。
罢了,李忘生向来是贴周到之人,或许来人自有难,不肯说明来意,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李忘生养在深山,涉世不深。若是他师兄还在此,就该知此人来者不善。
但他师兄又在何方?此时的小谢长依旧少年心,经年累月地守在一座山上有何意趣?纵使夏日郁郁葱葱,冬日银装素裹,不过几年也看够了。
何况十几年,何况他正是玩心重的少年人。师弟不愿山,师弟总会在山上等他,那他独自去山逛逛,也是无妨。
谢云少不更事时,总以为世界凭自己想象运转。恩怨仇都快意,知己好友都聚,和心上人合过籍、拜过师父,那还有什么好说?他总也会永远他、永远在纯阳等着他,等他从山提一盏小羊羔的灯笼回来哄他开心。
他是有些被师父师弟惯坏了。
所以后来发生的事都颠覆了他的想象。
“某谁也不是。”
倒也不算笨得无可救药,谢云脸上又浮现那种虚无缥缈的笑。
这李忘生愈发肯定,此人绝无可能是师兄。
师兄从不会那样笑。
师兄的笑是实在的、烈的,是暮初夏的阳光,不会这般阴恻恻、捉摸不透。
但他竟然对那张脸上偶然的脆弱心生怜,有些看痴了。
“某无名无姓,无牵无挂。”谢云如是说。
于是谢云行踪不定,时常来看他。往往是他师兄不在时,他才现。
李忘生不是没怀疑过这人是师兄假扮,来寻他乐。只是怎的上一刻师兄醉醺醺地走了,一刻他就清醒地来了?醒酒也不是醒得这般快的。
有和师兄同样面容的人陪着,总归也不是一件坏事。这让李忘生稍稍安心的同时,又生些难以言喻的愧疚。
李忘生在意识到这种心虚时吓了一——若是他心中坦,两人清清白白,有何可愧疚的?
只是那人长着师兄的脸、他心上人的脸,他难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