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理了理衣襟从容踏躬行礼:“万花裴元见过谢宗主、李掌门。”
谢晓元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风车,远远地见到披着黑紫大氅的裴元纵而来,前一亮刚想扑过去,就被一旁的师兄方轻崖给拎了回来:“裴大夫一路辛苦了,师祖特意命我等在此等候。”
“你放肆!”谢云怒急,猛地往桌上一捶,连桌上的茶都跟着震了震,“谁与你白首之约!谁承认了!莫不是你以为风儿不在,就可胡言乱语了吗!”
裴元这才直起来,李忘生见状有些无奈地摇一笑。见李忘生竟还能对着裴元笑得来,谢云气得牙都要咬碎了,果真是上梁不正梁歪!
随后寒芒鞘,谢云周杀气四溢,手中剑锋横在裴元颈边:“裴元,你今日既然敢上华山,就该清楚自己会付代价。”
“明日便回纯阳了,早些休息。”
从银霜上华山的路裴元已经走过无数回,唯独这一回山路似乎格外艰难,心灼得厉害。
一瞬,瓷白茶盏便飞掷而,着裴元的鬓边重重摔在地上,的茶淋湿了裴元大半个肩,锋锐的碎瓷自脸颊过,当即划数血痕。
复又暗淡了去,裴元垂眸轻啄了一,便将其收怀中。
对于洛风的徒弟,裴元一向是愿意稍加纵容的,因此尽方轻崖的防备之表现得有些过于明显,但裴元仍是从容微笑,随着方轻崖去见谢云。
谢云冷着脸坐在上首看着裴元行礼,有意晾了一会儿并未让他起,还是李忘生看不去,主动打破了沉寂:“先生一路奔波辛苦,还请就坐吧。”
到纯阳时已过正午,谢云这几日一直住在华山,只是并未回他旧日的居所。许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李忘生并未在正殿见他,方轻崖一路将人引到了李忘生的屋前,随后乖巧地一把拽走谢晓元,留裴元一个人面对谢云和李忘生。
“听闻你一直为风儿之事奔走,辛苦。”谢云说话的语气的,冷得能让人觉得华山夹着霜雪的山风都温柔和煦了。
“三书六礼俱已齐备,当日也曾一同拜过李掌门,已算礼成,自然可认。”裴元端端正正地跪,沉声,“小婿裴元拜见岳父大人。”
方轻崖早就得了谢云的叮嘱,千防万防就怕自家小师弟被羊花骗走,可看着谢晓元那满是孺慕的神,他只觉得师祖这次交待的事实在是有些难办。
虽说裴元已经加快了速度,但毕竟考虑到聚魂丹已经十分脆弱,一路走走停停,不敢有半颠簸,加上长安一带又战乱不止,很是耽搁了几日,等裴元到银霜时,已过去小半个月了。
从前见面时谢云对他这位“徒好友”的态度还算和悦,突然如此反应,只能是因为知了他与洛风之间的事,裴元也不以为意,了心藏着的养魂丹,直截了当地开:“既已有白首之约,此事自然是裴元理所当为,谈何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