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半抬，脸颊薄红，神涣散，迷茫。

        “嗯？”

        “你说你不适合婚姻，那如果……向你求婚的人是顾遇呢？如果他向你求婚，许诺给你一个好的未来，你会不会为他例外？”

        苏珊一愣，“什么？”

        她吐两个字：“无趣。”

        “为什么是顾遇？”

        “小的时候，大人们总和我说，这个世界只要努力就会收获回报，”简安只手撑在桌上，托着腮，叁十岁的脸上片刻的天真，“可是，我后来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很不公平。”她想到了某人，轻轻笑起来，“有的人好像一生来，成功于他来说轻而易举；有的人呢……”她盯着苏珊，“确实也有足够努力足够拼命就能够收获成功的人。”

        苏珊乐不可支，笑得花枝乱颤，气氛正洽间，苏珊的手机响起，她看到上面的名字沉了脸。她没有接听，烦躁地挂断电话。

        在她讲述的未来中，那里，只有她一个人。

        苏珊静静地听着，忽然冒了一句：“你不考虑结婚？”

        简安呷了酒，当作没有看见。

        简安神诧异，似很意外苏珊会问这样的话，但她很快回答。

        闲闲聊过几句，苏珊把话题拉回正轨。

        苏珊凝眸看着手机屏幕闪烁着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直到屏幕复归黑暗，她朱唇微张，嗓音染着醉意：“简安，如果……”

        苏珊戳了戳简安，“你这没良心的，人家好歹也跟你谈了叁年呢，你都没有半伤心。”话是这么说，可苏珊说话时是笑着的，笑容中看不半分同。

        “我和他分了。”简安淡然。

        简安郑重其事地看着苏珊，“所以我更喜保底，因为那意味着再差也总有一条底线。你可能觉得年限工资不过几百块，但对我来说，那真的很重要。”

        简安抬，十分大义凛然，说的话却很没节，“诚可贵，金钱价更！”只要钱给够，算什么玩意儿？

        “嗯？”

        但打电话的人态度很定，再次打了过来。苏珊再次挂断，那人又打了过来。如此反复四五次，简安不好再继续装不知，问：“不接？”

        “我说，对我来说，结婚很无趣，”简安笑着说，面对这个问题，好像她早就有了答案，“要是以后遇到什么不错的男人，我还是想和他们谈恋的――仅限于谈恋，没了就分手。至于婚姻，婚姻不适合我这种人。”

        简安耸了耸肩。

        她知自己的话太消沉，便吐了吐，故作轻松：“我的‘努力’在我念书的时候已经用完啦，准确说，是在叁的时候彻底用完的，当然，我爸妈可能会反对，他们一直觉得我还不够‘努力’。”

        说是旅行，听起来更像是浪，漫无目的，毫无计划，她到漂泊，无牵无挂。

        简安的手一顿。

        简安没有上回答。她看着酒杯，指轻轻敲着杯，良久以后，她才抬起，苏珊看着她，觉得看不透简安的笑容。

        “我妈说的没错，”简安说，“我的确是不求上，我没有什么梦想，也没有什么大志向。我工作就是为了维持生活，也就这么息。我现在想着呢，靠工作工资积攒一笔钱，等到退休，唔……大概等我爸妈都不在了以后吧，到时候，我想带着我的钱去外面看看，走到哪，算到哪，”说着，她笑着加一句，“要是走到哪里走不动了，到时候可能也就死在那里了。”

        “放心吧，”她用手指比了个数，简安会意，疯狂地心动，苏珊说，“我既然有心挖人，能让你吃亏？”

        “向你求婚的是顾遇呢？”

        苏珊心事重重，简安也没有主动探究，举杯递到唇边喝了一酒，望着窗外的夜景，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退场了。

        她这样问。

        可简安的表现很淡定，似乎苏珊的话不能打动她。她悠然笑：“努力啊……那么努力的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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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珊睨她一，“那你的呢？”

        苏珊被那电话所扰，不耐烦地说：“接个屁。”

        苏珊没有问简安说的是哪种人，而是问：“那宋远洋的求婚？”

        简安两冒光，极为狗地：“我去我去我去！”

        “可是……”那笑容渐染上苦涩，“这世界上也存在一些人，他们拼了命地努力，拼了命地追赶，可无论怎么努力，怎么追赶，都不见得能追上前两种人的脚步。努力就能成功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再怎么踮起脚尖都碰不到的梦。可即使如此，这个世界只要能拥有努力的机会，都已经能说一句幸运，因为还有很多人，本连努力是什么都不知，那个机会对他们来说，更是飘渺。”

不会比现在的差，以你的资历和经验，再努力一把，升职加薪，这些都不是问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