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叶望着窗外浮起的夜,说:“我听到他这个要求的时候,也问类似的问题。”
可郑姒却病恹恹地靠着车,闭眉心,一副打不起神的样。
仿佛这样才能压波动的心,好叫说话的语气平淡从容似的。
自从那日星河陨落,萤火般的光芒没郑姒的发肤之后,他便再不能近她的。
……
屋外纷纷扬扬地落着一场大雪。
陈瑶叶踏门槛,将手抄袖中,呵一凉气。
余光瞥见一一晃而过的明黄影,她放慢脚步,眸中盈一笑意。
原本她的家族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但是在日换星移之前,容珩找到了她,三言两语之间就让她看到了一条新的路。
因她投诚在先,让郑姣以最小的损耗攻了京城,功劳显著,所以新皇放过了她刚正不阿的顽固父亲,并没有拿她的家族开刀,反而破开先例,任她为新朝第一位朝廷女官。
陈瑶叶一跃成为了新帝面前的红人,也不知不觉地,成为了那个从未对她这样的女抱有期待的、百年家族背后真正的话事人。
郑姒在一个云消雪霁的晴朗日离开了京城。
谁能想到,不过三月余,世界竟能变得如此不同。
看到她的气肉可见地好了几分,他稍稍松了一气,转瞬又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拳。
……
从未见过的天光,破云而来。
车顺利地了城,旁的树木泛新绿,清新的草木香扑面而来。
而昔日她仰望的旧主,和那曾以为会至死不渝的少年愫,原来只不过是一场丽的云烟,大风过后,杳无痕迹。
事实上,她也的确表现得足够稳妥。
“他不愿你心怀着恨意与他分离,不愿你狠心将他彻底忘记。”
她直脊背,脚步匆匆地在苍茫的大雪中穿行,越走越快。
那是她在宅大院之中,从未见过的广阔天空。
静默片刻之后,她沿着长廊步履匆匆地去了。
她中透着明亮的光,轻轻转,映照一个新雪覆盖的、焕然一新的天地。
江山易主,朝堂上风云变幻。许多名门望族一夜之间倾塌陷落,在时局动之忽而跌尘埃里。
容珩神凝重地望着她,意识地想要伸手,却看到她陡然深蹙的眉,于是咬了咬牙将刚抬起的手指回袖中。
陈瑶叶没有立刻解释她方才的话。她又深了一气,而后一气闷了手中的那杯茶。
“他说,他知自己大限将至,大厦将倾,戏将你激走是不想你与他同死。”
“那时他说……”她的声音渐渐低了去,面上闪过一闪而逝的动容。
“他要你一辈都念着他。”
明明之前投诚是为了家族苟存不得已而为之,可如今在看到她带来的改变之后,她竟不知不觉间,发自肺腑地愿意追随。
而她晕倒之后昏睡了七个日夜,初醒时双目茫然呆滞,宛如
“而在事尘埃落定之后,让我来告知你真相,则是因为……”
他看着她发白的唇,眸微红地深了一气,默默地将自己缩到了离她最远的一个角落。
她答应了他那微不足的要求,换取了京城的布防图,将其献给了兵临城的新主。
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