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次大病之后,他却在冥冥中受到自己将至的大限,清楚地知,自己能留在人世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后来他又发了一次烧,郑姒如同往常一般守在他床前,趴在他侧闭着睛睡着了。
郑姒问的话,他没有否认,扭望着别的风景,漫不经心的说:“这件事还有意思一。”
当最重要的,是先把他这条命好好留住,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再慢慢的与他解决其他问题。
他唯一的期盼,就只有来
他对她疏离也好,冷淡也好,视而不见也好,郑姒通通不与他计较,每天都到他边打卡,阴魂不散的缠在他边。
他的心都为她这句话颤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拒绝。
郑姒若有所思的注视了他良久。
可是他没能藏住他的神。
几乎到了就算他恶语相向,郑姒都能八风不动的笑脸相迎,顺便再说两句甜言蜜语的地步。
他何尝不愿意呢。
每当她在他边晃悠,被他那张面无表的脸气到心梗,想掉就走避而不见与他冷战时,她都用这个理由来让自己保持镇定,行泼灭心生的火气。
而在那之前,他希望她离开这里,离开他,到一个他看不见,也够不着的地方。
容珩没有回答。
怕是会乞求以后生生世世,都不再遇见他吧……
想当皇帝吗?”
“最好的风景,全在此了。”他轻轻地、近乎贪恋的瞟了她一,而后未停顿,起离开了。
她合该失落或伤心。
于是那一瞬之后,郑姒知,许多事都不必急着追问。
这并不是因为她因他的态度到心慌了,一心想求和或是挽留,而是因为一直赖在容珩边,她这个“间谍”才能窃取更多的机密,让郑姣更顺畅轻松的踏皇城。
他清楚地知,如今死亡距自己只有一步之遥,很快就会将他兜吞。
那样……可不行。
那时,容珩知,京城之危已经无法可解,城门十日之就会被攻破,到那时,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说的所有未来,他都只能隔着一无法逾越的死线,憧憬的遥望,注定了无法抵达。
于是最后招架不住闭不言的总是他。他一直想让郑姒离开她的视线,却总是不能真正的狠心,于是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而且,即便没有叛军的威胁,他的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他说此风景更胜,似是委婉的拒绝了她。
否则,真到了那一刻,他怕自己无法将她留,怕自己在临近死亡之时,忍不住将她一同拖地狱。
久而久之,不他是什么态度,郑姒都能面不改心平气和的赖在他边了。
这种漫不经心的话似乎对他的杀伤力非常大。
“如果我陪你去游览山川湖海,你愿意离开这座皇城吗?”她看了他一会儿,问。
那轻飘飘的一,重逾千钧。
单单想一想,他就痛的蜷起了灵魂。只剩一句无悲无喜的躯壳,望着苍苍落雪,坐在冷风中。
容珩不看她,他的目光只落在别,似乎不敢向她这边偏移半分,只怕一瞧见,就挪不开。
他消失在飘雪的尽。
这个人还是属于她的,而且只会属于她。
那样的话,她还会原谅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