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粥一把抓住他的小臂,“我相信你能洗得净,但我觉得你的想法可能不是很净。”
“那你还差我儿。”许南粥哼,“我都是了,你怎么还喜呢。”
“现在不行!”许南粥连忙竖起一只手,“我累死了,真的,必须得睡一觉。”
“嗯?”
“怎么能这么说?”顾亭亦满
许南粥有些抗拒,“其实我之前洗了澡,就是你凌晨回家之前,我是洗了澡才坐在沙发上等你的。”
“……”
“……”
回到家,许南粥累得在沙发上起不来,慨地说:“真没想到,我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会有熬通宵的经历。”
这个角度和顾亭亦初见许南粥的角度有些差异,但也能看见那棵大的香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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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坐直,凑近去看他的脸,随后指着自己的睛说,“看见了吗,你已经住在我的睛里了。”
顾亭亦看她的眸变深。
许南粥明白了,他是在说自己六年前没能说的那些话。
“我会洗得很净的。”顾亭亦笑了,抬手去解她的扣。
顾亭亦停脚步,“那就不洗了。”
近来天气转,清晨雾气稀薄,空气中只有少量分。
他们只能看见墨一般的夜被光线划开,原本只有一团阴影的香樟树逐渐清晰,已经开的芽从黑渐渐被光照亮,变成深灰,变成黛绿,变成浅青,最后变成柔弱的鹅黄。
“天亮了。”许南粥抱着他的手臂,闭上睛,唇角带着笑意说,“真好。”
“万一睡醒了想和你别的呢?”许南粥说,“现在先洗,一会儿之前就可以不洗了。”
“……”
只是他现在再看这幅画面,已经和多年前不一样了。
太阳还没来的时候,天光便隐约透了来,映得天空洗一般澄净湛蓝。
看完日,两个人赶在所有人起床之前离开了小区。
“六年前在这里第一看见你,我就好喜你。”顾亭亦说,“想你的裙角,想勾你的发,还想……住你的睛。”
顾亭亦认真的凝视着她,果然从她的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清澈得不像他自己。
其实这里看不见日,大分天空都被楼大厦遮掩,更别说远方的地平线了。
现在,他把画里的神仙骗了来,还能受到她靠在自己肩上时的温。
“嗯。”顾亭亦把她抱浴室,将她放在洗漱台上,“要是觉得累,我帮你洗吧。”
顾亭亦给浴缸放好,又过来抱她。
“……”许南粥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洗吧。”
“小宝贝儿。”许南粥微笑着说,“你每一次和我对视的时候,都在我的睛里。”
那时候他只是一个看画的人,连开询问那副画的名字都得找个借。
“许南粥。”顾亭亦微微侧首,难得用这么温和的语气叫她全名,“我好喜你。”
还未到盛夏,但这棵巨大的香樟树已经生长成枝繁叶茂的模样。许南粥以前常常倚靠的那扇玻璃窗就在枝叶的隙间,此刻,那扇明亮的玻璃窗上倒映湛蓝的天空和碧绿的树叶,窗框像画框一样将那一小片景固定,永恒不变地,深深刻顾亭亦的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