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皱眉,“不用了吧,我的脸脏了也没什么。”
若说起来,上一世只潜心修炼,什么事都没有,这一世偏偏搅在复杂的人之中,欠了谁的,又惦着谁,当真为难。
“徒弟怎么了,他如果知你是他师父,早也将你救去了。但现在咱们没法让他清醒,只能委屈你了嘛。好侄女~”
殷也不知说什么好。因为夜摩要她先同顾金汤沟通,沟通好了,才能让他来搭救。若不然让人觉得被利用,还不直接卖了他们。
顾金汤怔住:“这,这是师尊之命,我没有办法……”但是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好像真的有揪揪得痛。
一个时辰的时限到了。看着牢房墙上的几个开始灌淤泥,夜摩与她:“这样,我站起来,将你扛在肩上,尽量不让拿淤泥沾到你的脸。”
话不中听理中听,殷咽了几唾沫,摸着那油灯,唤顾金汤。
殷想了想,“距你离开还不过半个时辰,和方才一样。”
“啊!她哭了,哭得好伤心,泪涟涟,把衣裳都打湿了,当真是楚楚动人,好可怜啊……”夜摩在旁边怪叫,以唤起顾金汤的怜香惜玉之。
夜摩把她的脸裹成了粽,但多少能觉到她不似小时候那般好耍了,于是安抚:“你还不知么,我们佛门修至上乘,都是无男无女的,我又不是臭男人,别怕啊
这老家伙还扭了扭。
夜摩的二郎一直在抖,显得很是心急:“侄女啊,如果那小和尚喜的是我,我早就上了。这不,他喜的是你,我也没法……咱们两个,总归是先要找蠢龙嘛。如困在这里再几十年,蠢龙都变成蠢龙了吧!”
“咳,施主……你找我……”顾金汤在油灯拿焦灼地说。
殷拧了拧眉。这办法她已想过,从前她便是与顾金汤为假侣,现在又要同样的办法来一次?但至少上一次,顾金汤本人并没有对她有非分之想,至少她认为没有。
殷之后再没开过了,都是夜摩不停地在旁描述自己的凄苦悲惨世,再外加对顾金汤的一见如故相思之。
殷实在不知该怎么同长辈说这事。她以为,自己的,只能由一个人碰。
殷也不能多说什么。夜摩是真正之长辈,与她师父有过命交,师父说过,“我不在时,要听你夜摩叔的。”有这句话,她就只能听之任之。
夜摩趴到她跟前,“怎么能说脏了也没什么,现在咱们想去,全靠你这张脸了!”说着他将她袍撕来一块,将她的脸绑成了白粽。
顾金汤踟蹰:“每个时辰正时,十八层地牢会被泥沼淹没一次,但很快,只消不到半个时辰泥便会退去……”
但也只有这样,能想办法让他们尽快离开这里。
殷咳咳:“他其实是我的徒弟。而且我也……”脑里想到段长生。
你再想办法把叔救来。”
夜摩在旁边大喊:“这等花儿似的小姑娘,被泥泡着是何等残忍,你想起来,不会觉得心揪揪得痛?”
顾金汤:“那施主今日过得可好?”
看着那淤泥开始往里狂灌,夜摩是将她扛了起来。
这一次,是明明白白地要骗他,师父骗徒儿,殷心里五味杂陈。
“嗯,我找你。”殷着说。